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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彥海的聲音像道雷一樣的劈上他,陡然回神,及時收回要捏碎兔子脊椎的力道,改成溫柔的撫摸。
他被自己的反應嚇到了。
'君逸?你的臉色很差。'白彥海擔心的看著席君逸微喘的氣息跟冒著冷汗的慘白俊顏。
'沒事,只是這小傢伙被黃鼠狼嚇得不敢離開。'他剛剛……又想殺了這隻兔子嗎?
毛皮底下溫暖的脈動在很久以前應該是讓他安心的,此刻的他卻習慣性的評斷哪時脊椎是要害……
就算他自以為擺脫了十大惡人的控制,其實還是被束縛著吧?
被十二年的血腥過去掌控著……
咬牙,渾然不覺自己的表情有多麼不甘心和無助哀傷,席君逸有片刻的混亂。
'嘿!'白彥海伸手捧住席君逸的臉頰,將他拉近自己,讓他靠在身上,能將表情隱藏在自己懷中。
席君逸因此回過神,有些尷尬的僵硬著身軀,卻沒有任何動作。
要讓他人靠在自己懷中是需要勇氣的,因為胸腹的要害會全落入他人掌控。
而海這個動作是做什麼?
'沒事了,已經沒事了……你不用害怕什麼,已經沒有人可以傷害你了……'白彥海低喃著,雙手卻規矩的放在身體兩側。
雖然他比較想拍拍君逸難得表觀不安的肩膀啦!但那樣大概只會勾起君逸本能的警戒,他還是乖乖認命些好。
他沒有害怕,在胡說什麼……席君逸皺眉,緊繃的身體在發現白彥海只是喃喃說些沒什麼明確意義的低語後,慢慢放鬆下來。
'……不要緊的,已經沒事了……'
沒事了!?這小子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卻能這樣安慰他?
如果他知道他是因為發現自己內心的衝突以後,還會這樣安慰他嗎?
一點也不是'沒事'啊!他隨時有可能殺了靠近自己的任何生命,無論他們是善意或惡意……
但是……真的很溫暖……雖然他並不覺得冷,也不喜歡跟別人如此靠近,但他卻不討厭這種可以聆聽到心跳聲的溫暖。
白彥海訝異的看著難得溫順的席君逸乖乖靠著自己,嘴裡的安撫卻沒有停過,雖然說到最後他自己都不知道該接什麼話才好了。
無意間,發現從他的角度,剛好可以看見君逸微敞衣襟內的肩背,原本不覺得有什麼,卻在目光停在其中一道傷痕時愣了愣。
那道傷……他是不是看過啊!?
怎麼隱約記得那道傷不只是視線所及的範圍,而是一直劃到後腰的……可是他為什麼會知道?是之前在晴霧峰看過的嗎!?
席君逸在他怔愣時退出他懷中,看著他有些疑惑的面孔,輕輕開口。
'海。'
'啊?'
'魚。'悠悠的目光釘在同一點。
'什麼魚?'
'你抓的魚快跳回水裡了。'唇角微彎。
'啊!'跳了起來衝到溪邊,三兩下挽救回晚餐,剛才有些溫馨的氣氛卻已消失了。
真的是個冒冒失失的人啊!也幸虧他的迷糊,讓他得以用這樣的方法帶過剛才的心動。
席君逸嘆息,抱起灰兔子,往樹林走去。
'君逸,順便撿枯枝回來。'白彥海很自然的要求。
他是愈來愈不把席君逸當作江湖上人人聞之色變的魔星來看。
太過理所當然的語氣讓席君逸一頓,才應道:'知道。'
走進樹林,揮出幾片樹葉趕走死纏不放的黃鼠狼,席君逸將兔子放回地面,然後蹲下'我不可能帶你走,自己保重。'溫柔低聲呢喃的同時,彷佛回到了孩提時什麼都不懂的自己,可以跟森林裎的動物朋友玩,可以放任自己跟他們親近……
但那只是過去的回憶,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渾身血腥味已經使他喪失了親近這些動物們的機會,就連這隻兔子,也是被蕭音吸引,才敢靠近他的。
灰兔子抖抖長耳朵,一蹦一跳的鑽入草堆不見了。
席君逸仍是蹲在原地沒有動,看著兔子消失的地方,沉默。
半晌,感覺到身後的氣息,說不出是什麼感情驅使下,他輕道:'以前有一隻灰藍色的兔子,被我偷拿家裡的果糧養得肥到不像野兔,喜歡賴在我身上懶洋洋的曬太陽,有點迷糊,遇到危險卻跑得很快,總是跟在我身後跳來跳去……十大惡人血洗故鄉的那天,他被嚇跑了,但是他卻追尋我的氣味一路跟到十大惡人藏身的地方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