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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段微訝,沉默少頃,才又問道:“真有此事?”
冷月瀾搖頭,聲音轉低:“本王不知。”
蕭段本是心思瓏玲之人,又與冷筠相處多年,自認比別人更瞭解冷筠,然而在冷筠對冷月瀾的態度上,他卻看不透切。想了片刻,他才試探地問道:“難道是因為陛下至今尚無子嗣,所以不允許您先有子嗣?”
冷月瀾緩緩垂下眼簾,那纖長的眼睫毛在那如玉的肌膚上投下淡淡的陰影,他以垂眼的動作掩去眸中的憂鬱,說道:“也許是吧!”
涼亭裡的氣氛漸漸變得壓抑,蕭段看他停住夾菜的動作,忍不住為他夾了一顆丸子,勸慰道:“殿下不必多慮,陛下心如明鏡,自然明白殿下的一片丹心,但他乃一朝君父,所費心力必定多於常人,為了天下安寧,有時候會做出一些不得已的舉動,希望殿下能諒解他。”
冷月瀾抬眸望向蕭段,此時他眼眸中的憂鬱已褪去,帶著淡淡的笑意,說道:“本王明白。”
蕭段看著冷月瀾吃了一些菜,這才說道:“最近天空久陰不雨,乃臣下異謀之象,殿下小心些。”
冷月瀾無意中與蕭段四目相接,看到蕭段眼中的關切,於是回以一笑:“想不到蕭大人還懂天文,蕭大人如此博學,難怪陛下此時召你入京。”
蕭段不甚在意地說道:“殿下謬讚了,臣不過略知一二罷了。”
冷月瀾為蕭段夾了一塊蟹肉,感嘆道:“世人皆喜歡班門弄斧,蕭大人卻如此謙遜,真是難得。”
蕭段把冷月瀾為他夾的那塊蟹肉含在口中,只覺得那滋味比前面吃的那些都好,待吞下口中的蟹肉,他才答道:“臣乃一介書生,就算書讀得再多,也無法像殿下那樣保家衛國,又有何張狂之本?”
冷月瀾輕聲嘆息,說道:“本王卻希望有一天能刀槍入庫,再也沒有戰爭。”
蕭段聽罷,眼眸半垂,沉默不語,他心中卻明白以目前的形勢是不可能的。南岐國皇帝白錦乃虎狼之輩,即使如今願與北辰交好,但總有一天會亮出鋒利的獠牙。他甚至可以預見,不出十年,南岐國的鐵騎便會越過邊境,踏上這片美麗富饒的土地。
到了那天,他們的際遇將會如何?
作者有話要說:
☆、千番思量
在月岩城內有一條湘河,湘河兩岸青樓遍佈,一到夜裡便燈火燭天,把整條湘河映得亮如白晝。河面上歌聲悠揚,風流才子、達官貴人皆沉淪在那漿聲燈影之中,樂不思歸。
蕭段手執摺扇,走進其中一艘畫舫,和老鴇寒喧幾句,立刻有婢女把他帶入房中。然而在房中等著他的卻並非美人,而是朱逢時。
朱逢時正憑窗遠望,此時聽到開門聲,立刻轉過身來,向蕭段行了個禮:“公子。”
蕭段關上門,緩緩走到桌邊坐下,為自己斟了一杯茶,問道:“你怎麼來了?”
朱逢時恭敬地立在一旁,低聲說道:“熙王派人查了公子。”
蕭段聞言一笑,那笑容極淡,似乎一切皆在意料之中,他喝了口茶,說道:“倘若不查,那就不是熙王了。不過,他肯定查不到。”
“是的,他沒查到。”語畢,朱逢時目光一凜,聲音冷了下來:“不過,既然他已對公子起疑,便不能留……”
驀然一聲脆響,打斷了朱逢時未完的話,他訝異地望向已放下茶杯的蕭段,看著蕭段以指尖拂去不小心濺在手背上的茶水,心中頓時有種怪異的感覺。
蕭段抬眸望向朱逢時,說道:“熙王並非沉常人物,你若不打算與北辰為敵,那就別動他。”
朱逢時聞言卻只是不屑地一笑:“據屬下所知,陛下與熙王的關係並不融洽,我們若除掉熙王,說不定正合了陛下的意。”
蕭段卻不為所動,語氣淡漠地說道:“他們之間的關係並非你所想的那般惡劣,反正他也查不到的,別自找麻煩。”
朱逢時沉默少頃,終於問道:“公子不捨得殺他?”
那一瞬間,蕭段的眸色一顫,答道:“我只是覺得沒必要殺他。”
朱逢時原是赤泱族的貴族,他素愛自由,在赤泱國滅亡前一直遊歷天下。赤泱國滅亡後,他毅然回京救走蕭段的幼弟蕭月魄,並親自教蕭月魄武功和為君之道,又一直輔助蕭段復國,是赤泱國裡不可多得的忠臣。
這些年來,他們患難與共,雖名義上是主僕,但實際上卻是至友。他們潛蹤匿形,為了躲避白錦的追捕不惜一切,並非沒錯殺過無辜,蕭段的信念是復國至上,絕不允許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