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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早,但因為冷月瀾“昏迷未醒”,熙王府一片寂靜,只有呼嘯而過的風聲,宛如鬼泣。
蕭段踏著月色而來,一身白色長衫顯得飄逸如仙。他的手裡抱著琴,那白如冠玉的臉在月光下顯得特別柔和,但當他踏入月閣之後,目光無意中一瞥,隱約從半開的窗戶裡看到廂房內有黑影一閃而過。
他心頭一凜,快步衝進冷月瀾的廂房,裡面的人似乎早已聽到腳步聲,一劍朝著門口刺來,劍光森寒,瞬間奪人心魄。
蕭段不到緊急關頭絕不肯暴露自己習武一事,因此只得把瑤琴砸過去,擋住那凌厲的劍勢,順便製造聲響把巡夜的侍衛引來。
隨著一聲脆響,瑤琴碎裂,木屑紛飛。蕭段看見來人一身夜行衣,並以黑巾蒙面,只是那雙眼睛凌厲似刀,氣勢迫人。
當那人終於透過紛亂的木屑望向蕭段時,一雙冷厲的眼眸突然閃過一抹驚訝,隨即迅速變換著多種情緒,他出手快如閃電,扣住蕭段的手腕,激動地叫道:“淨玉。”
當這一聲“淨玉”在黑夜中響起,蕭段那平靜如鏡的心終於泛起一絲波瀾,神色有一瞬間恍惚。
已有多少年沒聽過這句稱呼了?如今再聽一遍,只覺恍如隔世。
他拂開黑衣人的手,冷聲喝道:“閣下夜闖熙王府所為何事?”
唸了十年的人就在眼前,白天擇哪裡還顧得上別的事,他只想再確認一遍眼前這人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他因過於思念而出現的幻覺,因此幾乎在蕭段拂開他的手那刻,他便立刻上前一步,再一次抓住蕭段的手,激動地說道:“淨玉,是我。”
語畢,他掀開面巾,露出那張俊美的臉,他那原本略顯冷竣的臉部線條瞬間柔和下來,聲音極輕,彷彿怕嚇著眼前的人:“這十年來,我一直在找你。”
面對那深情的目光,蕭段卻不為所動,只是容色冷漠地答道:“閣下認錯人了,在下蕭段。”
白天擇的目光一瞬不瞬地停在蕭段臉上,雖然一別十年,但他早已把蕭段的眉目深深刻印在心裡最柔軟的地方,絕不會認錯。有一瞬間,他以為蕭段失憶了,但當他的目光落在蕭段那一身白衣上時,他便否認了這個想法。他曾在赤泱國當質子多年,自然知道這是赤泱族的喪服。他不敢去想蕭段這十年來是否一直穿著赤泱族的喪服。
“蕭段……你想用的恐怕不是這個段字吧?”說到這裡,白天擇的表情憂傷,目光裡帶著無法言喻的惆悵:“你想斷了十年前的一切,是麼?”
蕭段沉目不語,此時外面隱約傳來雜亂的腳步聲,白天擇神色驟變,迅速戴上黑色面巾,對蕭段說道:“淨玉,我會再來的。”
蕭段卻不屑回應,只是快步走到榻前,察看冷月瀾的狀況,直至確認冷月瀾無恙,他才暗鬆一口氣。
白天擇見狀,眸光一沉,但因情況緊急,已不容他再拖延,因此他只是看了蕭段一眼,便破窗而出。
外面響起捉拿刺客的聲音,另外有幾名侍衛從門口衝了進來,著急地問道:“蕭大人,發生了什麼事?”
蕭段仔細地替冷月瀾整理好絲衾,答道:“剛才有刺客,不過他尚來不及出手便被我驚攏,只好逃了。”
眾侍衛聞言,暗鬆一口氣,迅速清理乾淨地面上殘屑,退了下去。
當廂房的門被關上之後,房內暗了下來,只餘下窗外灑進來的月光。蕭段沉默地坐在榻沿,靜待冷月瀾開口詢問。
冷月瀾緩緩睜開眼睛,俊美的臉上露出淺淺的笑痕,說道:“蕭大人來得真及時,若再晚一點,本王就有危險了。”
蕭段此時心裡忐忑,卻只得隱忍著,假裝冷靜地說道:“殿下智勇無雙,自然有辦法轉危為安。”
冷月瀾但笑不語,他躺在榻上與蕭段對視,一頭長髮柔滑如絲,配上那雙如流波明泉的眼眸,讓蕭段幾乎無法移開目光。
少頃,蕭段終於捌過臉,低聲問道:“您明明已經聽到了,為何不問?”
“不需要。”冷月瀾的聲音輕輕淺淺,帶著一點剛睡醒時的沙啞。
蕭段神色微訝,但悄悄緊握的拳頭卻慢慢放開了。
“你若想說,便會主動告訴本王。你既然選擇隱瞞,必有原因,本王不想強人所難。”
冷月瀾的聲音雖然一如以往那般清冷,但卻如溫泉水般慢慢滲入蕭段的心,讓他忐忑的心瞬間平靜下來。
他抬眸望向眼前這名男子,即使躺在榻上仍然掩飾不住那絕世風華,讓人忍不住想據為己有,難怪尊貴如白錦亦為他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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