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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久,銀袖進來撤了張漢辰的茶杯,隨即狀似不經意地說道:“冷公子回來了,他聽說公子已用晚膳,便沒有過來,而是在幽蘭閣獨自用膳。”
蕭段聞言,立刻起身走向幽蘭閣,閣中蘭香清幽,百花爭豔,卻並不顯得庸俗,反而清雅怡人。
冷月瀾正在涼亭裡用膳,他聽到腳步聲便轉過頭來,對蕭段盈盈一笑。那一瞬間,滿園蘭花也不及這一抹笑靨,它能輕易撫平蕭段心中的不快。
“聽說你已用晚膳,我便在這裡用膳了。”冷月瀾沒有起身相迎,仍然優雅地舉箸夾菜。
蕭段坐到冷月瀾對面,說道:“我以為你會和白慕棋一起用膳。”
冷月瀾聞言放下竹箸,目光落在蕭段身上,低聲問道:“你可是惱我去見他?”
蕭段沉默不語,白慕棋對冷月瀾有救命之恩,後來知道他有難,又仗義相助。當日冷月瀾不辭而別,肯定傷了白慕棋的心,於情於理,冷月瀾都該去見白慕棋一面。
這些蕭段都懂,但一想到白慕棋對冷月瀾的心思,他便忍不住有些吃味,恨不得把冷月瀾藏起來,誰也不讓看。
他隔著石桌握住冷月瀾的手,如實說道:“我不惱你,只是知道他對你的心思,總有些不快。”
冷月瀾反握住蕭段的手,用手指在他的掌心輕輕撓了撓,這挑逗的動作不禁讓蕭段心中愉悅,唇畔不自覺勾起一個弧度,之前的不快消散於無形。
冷月瀾發出一聲低嘆,說道:“無論他對我的心思如何,我總有一天會做對不起他的事。從南岐殺我皇叔那一刻起,這一切便已註定。”
對於即將要做之事,冷月瀾不會有絲毫猶豫,但畢竟負了白慕棋,他不可能心中無愧。
能與白慕棋淡然相對飲茶的時光……只怕這是今生最後一次了。
蕭段知道冷月瀾性情坦蕩,自然不想有負於他人,於是心疼地說道:“報仇之事你別插手,你只要待在我身邊便行了。”
冷月瀾卻聞言搖頭:“你報你的仇,我報我的仇,我和南岐的仇太深,不想假手於人。”
說罷,他與蕭段十指緊扣,溫聲道:“這條路,我們一起走。”
蕭段看著緊扣的十指,心中暖意融融,雖然前路多艱,但他卻有了走下去的力量。
作者有話要說:
☆、棄子成局
白錦一病不起,百官不能見其主,朝中一日三驚,以內閣首輔劉永歌和內閣次輔施少明為首的兩派官員常常結黨營私,兩派之間已是劍拔弩張。
在這混亂之際,蕭段推波助瀾,以白天擇的名義使計除掉了幾名白啟元的心腹,雖然表面上對白天擇有利,但實際上卻傷了南岐的根基。
白啟元一派損兵折將,自然奮力反擊,於是也除掉了白天擇一派的數人,兩人的仇恨日深,只需一點星火,便足以燎原。
在兩人鬥得如火如荼之際,一份份聯名要求立儲的奏摺送入宮中,白錦縱然支離病榻,也不得不慎重對待。
這天,白錦私下召見張漢辰,並揮退了殿中所有人。他倚靠在圍欄上,看著眼前這名跪在榻沿的近臣,只見張漢辰面容憔悴,神情悲蹙,似乎在數日內蒼老了許多,他不禁心中欣慰。
他聲音溫和地問道:“張卿,你跟在朕身邊多年,雖然已是重臣,卻為人謙和有禮、清廉如水,最難得的是不結營,倘若朝中眾臣人人如卿,我南岐何愁不強大?”
張漢臣聞言,恭敬地說道:“臣蒙陛下知遇之恩,瞻仰九重,乃臣畢生之幸。”
白錦看著張漢辰的眼神愈加溫和,又問道:“張卿,你實話告訴朕,如今外面的情況如何?”
張漢辰神色微變,伏地不起,顫聲道:“臣惶恐!”
白錦黑眸遽眯,說道:“張卿但說無妨。”
張漢辰仍保持著伏地的姿勢,說道:“最近劉大人和施大人常常在家中聚集朋黨,更在朝中排除異己,把兵部、戶部裡的要職都換成他們的門生。蔡大人告病不上朝,閉門謝客。而軍營裡也有些異動,臣擔心……”
白錦神色驟變,他尚未駕崩,這些重臣便不安份了,說不定他哪天醒來,皇位便易了主,從皇帝變成陛下囚。白錦一生自負,又豈容此事發生?
他緩了口氣,這才命令道:“張卿代朕議旨。”
張漢辰恭敬地應了一聲,立刻取來文房四寶,研墨待命。
白錦思索了片刻,便下令道:“逢國有變,全城戒嚴,著兵部下牒封閉城門,天下兵馬若無朕的旨意,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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