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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燭火,忽然撲朔了一下,教夙涯心頭一動,這就抬起頭,對上了紫色長衫的那人。
“誒……誒。”期期艾艾地回應著,夙涯往後退了一步,易謙就趁勢進來。
“我……”還跟過去一樣低著頭,即使易謙看自己的目光再柔和,他都不敢去正視的,“我……我都聽阿碧說了……”
“哦?”易謙挑起衣襬坐下,伸手去拉夙涯的時候,瞧見那少年又朝後縮了縮身子,便問道,“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這會兒怎麼了?”
那是剛才不知道過去一個月的事,不知道原來易謙一直就在自己身邊默默守護著,不知道原來過去堅定如易謙也因為他有過動搖。
“殿下……我……”夙涯搓著雙手,一直都不知如今該怎樣去面對易謙,要如何去感謝。
易謙直接將夙涯拉來身前,不管那少年是不是在這個瞬間驚訝,當看見他終於肯抬眼看著自己的時候,易謙就覺得滿足了,一手扶著夙涯的肩,一手又撫上他的額,覺得已經好久沒有這樣細細看過夙涯了,已經許久沒有瞧見這雙澈亮的眸子這樣近地望著自己了。
“跟我回家,好不好?”易謙問他,跟這會的燭光一樣柔柔的。
“回帝都嗎?”夙涯問道。
“去豐臺,你以前說想在那裡定居的。”
“我……”承受不住易謙眼底拳拳的關切之色,夙涯轉過視線,喃喃道,“不想去了。”
“嗯?”易謙追著夙涯的目光,問道,“那阿夙想去哪裡,我們就在哪裡落腳。”
夙涯的驚喜從他臉上忽來的笑意裡透出來,然而瞬間又顯出不安,輕輕扯住易謙的袖管,問道:“殿下能告訴我當時帝都究竟發生什麼事了嗎?為什麼莊大人會……”
易謙笑著將夙涯拉到身邊的椅子上坐下,就跟過去同他說故事那樣,淡淡道:“帝都裡有個東西太稀罕了,好些人想要,就使了些手段,碰巧我沒來得及抽身,就一起捲進去了。兄弟幾個拼了命似的,最後該是誰的還是誰的。”
那陣子帝都裡關於皇帝龍體難愈的訊息傳得滿城風雨,彼時太子易琨也不知為何一直臥床不起。易筠藉著周維在皇帝身邊使手段,易康在朝中拉幫結派一陣忙碌。
這情形若要算起,也該是很久前就開始了,偏偏在那段時日裡愈演愈烈,幾個皇子彼此之間也有親近疏遠,只有他易謙是個例外,與誰都交情淡淡,卻在皇帝跟前還頗受隆寵,這才是易筠找上他的原因。
易謙的講述雲淡風輕,全然不似當時莊淮那樣的緊張,是以夙涯開口問道:“為什麼當時莊大人會找上我呢?”
“平日我進進出出就帶著你了,拿你做要挾不是最簡單可行的方法嗎?”易謙笑道。
如果按照這樣的情形推算,易謙早該將他送走的,而不是把夙涯留在身邊惹人注意。
“若是早早將你送走了,見不到你,更不能確保你的安全,還不如留著你在我身邊,至少天天讓我看見了,也能知道你沒事。”易謙道。
夙涯點頭,卻依舊對整件事的經過心存疑竇。
“你就是心思太多了。”易謙揉著夙涯的頭髮。
“現在的情況呢?”夙涯追問道。
“父皇的傳位詔書雖然還沒下,但當時已經當著眾朝臣的面將意思都傳達清楚了,天子當朝,又有儲君在位,其餘覬覦皇位者,誅。”
那日朝堂之上,一國之君龍袍加身,冠冕垂蘇,高居眾人之上,氣度風儀不可一世,縱使前一刻還臥病在床,此時卻目光灼灼,鋒芒沉鬱,將這一番話說出口,終是平定了連日來的叵測人心。
然而慷慨之後,帝王病情更重,連日昏睡,易謙便守於龍榻前,直至皇帝醒來。
這一番鬧騰,人心如何,可是全都看清楚了,各人有哪些花花腸子,皇帝雖然病著也都一清二楚。
易謙照舊不提諸事紛擾,憑著外頭那些人還要如何應算,他就在皇帝身邊照顧著,直到那一日聽見一國之君道:“易謙,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如何不算帝王恩典,生父恩澤?
“你大哥已經能獨擋一面了,接下去的事也不用朕太多操心,你要是不想留在帝都,就走吧。”皇帝看著一直以來都甚為疼惜的小兒子,說是理解卻多少有些不捨得。
這件事上,易琨沒有出面,卻比親自出頭更有威懾,九五之尊當著滿朝文武的面那樣說了,誰還敢有疑問?
於是他第一時刻就離開了帝都,照著莊淮說的方向一路尋來,最後終於來了忘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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