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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依舊走在那條路上,一個在左,一個在右,身後是被夕陽拉出的長長的影子,跟他們一樣暗暗牽著手,走在他們身後,一起回家。
然而家裡那隻小腮鼠的精力似乎異常旺盛,每天晚上都要鬧騰許久,有一回動靜大得,整隻籠子都倒在一邊,將淺眠中的易謙弄醒了。出來時,他卻見易禎已將籠子重新擺放好了。
“還沒睡?”易禎看著還站在原地的易謙,輕聲問道。
見易禎沒要回房的意思,易謙立刻上前扶著老者,父子兩人這就去了外頭院子裡。
“夜裡睡得淺,所以一聽見動靜就醒了。”易謙扶著易禎坐下,又進屋將腮鼠帶了出來,找了張椅子就坐在易禎身邊。
“既然都這樣決定了,也別去多想了,你跟阿夙現在的狀況,就挺好。”易禎看著就放在易謙跟前的那隻腮鼠,俯下身要去提籠子,但易謙手快替他先拿了,他便接過來,看著這會兒不停蹬著竹籠的小傢伙,嘴角微微揚起,道,“這樣簡簡單單的就挺好,倒不是所有人都能有的。”
自己跟夙涯之間的事早就瞞不住易禎,當初在帝都的時候,久在朝野看穿世事的帝王就問過他,是否後悔,畢竟是有悖常倫的事。那時候他只一心篤定著說,那就是他想去珍惜的人,日子一長,就更撇不下,也不想撇開了。
“當時還那麼肯定地給我答案,這會兒,反倒猶豫了?”易禎將籠子放下,轉過視線意味深長地看著身邊的易謙。
“不!”易謙那一聲還跟過去一樣肯定,只是那目光慢慢就軟和下來,視線裡逐漸就多了惆悵,看著身前一片白月光。月光裡那隻紅燈籠早就舊了,但這會兒還掛在家門口,誰都沒說要取下來。
“我是怕給得不夠多,不夠滿,不夠仔細,不夠妥帖。”易謙俯下身湊近那隻籠子,裡頭的腮鼠還在可勁兒地跑,心無旁騖。
夜風有些涼,吹得易禎清咳了兩聲。
“父皇……”易謙及時回頭關心道。
“這習慣還沒改過來。”易禎靠著椅背,抬頭去望這會兒的月亮,半月,未滿。
要能那麼容易就改了,也就稱不上習慣了,日積月累才習以為常的事,一個抬手,一個眼神,慢慢地就把人給滲透了,哪裡是說改,就能改得掉的?
“太滿則虧。”易禎忽然感嘆道。
“兒臣不明白父皇的意思。”易謙道。
“當初就是我期許得太多了,指望著所有人都有個安樂歸屬,結果你五哥到最後都沒明白過來,反倒是你三哥看透了。”易禎闔眼,腦海裡漸漸就浮現出在帝都的種種,身在其位,有些決斷卻是與自身希望背道而馳的。
“如今萬事安定,父皇只需在這忘川城裡頤養天年,讓兒臣盡孝便可。”易謙說道。
“你也說萬事安定,又胡思亂想些什麼?阿夙總不會忽然就不見的。”易禎還是那樣閉著眼,安詳得彷彿就此睡去,月光淡淡的一抹照在老人臉上,那些被歲月刻畫出的痕跡,如今也不顯得那樣深刻了。
“畢竟做不了賢人,少不得自擾,亂了方寸。”易謙這便昂首,那半月忽然就被吹來的雲彩遮去了,見不得月光了。
“易謙……”
“我不怪大哥。”易謙搶在易禎繼續之前說道,“正如父皇說的,大哥在那個位置,做事狠些無可厚非,當初大哥及時收手沒真對父皇下藥是出於血脈親情,但他對柳家做的事,兒臣始終覺得還是太絕了……”
易禎唇角的苦笑在月光又一次出現的時候消失,他不能說易謙的心慈手軟是錯,這是當初他對這個兒子的寄望,只是意外裡,沒有預期到會有夙涯的出現。
“將來的事誰都估量不到,你且跟阿夙就這樣留在忘川吧。”
“父皇……是要回帝都去了?”易謙問道。
“忘川這裡山水說不上最好,但確實是個避世的好地方,我還不想就這樣離開呢。”說著,易禎就要站起身。
易謙正要扶著易禎進屋的時候,卻看見不知何時站在門口的夙涯,少年還穿著單衣,這會兒被月光照著,身形比平日看著要單薄一些。
“阿夙……”易謙不料夙涯會這個時候出來,方才他跟易禎的談話也不知夙涯聽見了多少。
“我把腮鼠拿進來。”夙涯低頭快步就朝那隻竹籠子走去。
“阿夙……”易謙想要叫住與自己錯身而過的那個人,然而接下去忽然不知要說什麼。
“親人沒得選,但現在的一切是自己選的。”夙涯提著那隻小竹籠,笑道,“九哥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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