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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道:“時候不早了,都散了吧。”
翌靖走到月門邊,瞧見翌寧對著自己暗暗擠眉弄眼,便朝他點了個頭自回府去。
待到了王府門口,只見一個青衣小廝已站在門邊候著,翌靖仔細一看,驚喜道:“若雲,你怎麼回來了?”
若雲笑答:“小公爺掛念著王爺的生辰,讓若雲回來給王爺送賀禮。”
翌靖喜上眉梢,問道:“禮在何處?”
若雲生生壓住笑意,答道:“已在王爺書房中了,勞王爺移步自己去看。”
翌靖三步並作兩步往書房中趕,又轉過臉來道:“好,後堂有一罈宮中賜的酒,賞給你了!”
若雲謝了恩,又見若風跟著進來嗤道:“好個精乖的猴兒,御賜的好酒偏就賞了你!只盼你就著酒把舌頭也嚥了,做個鋸嘴葫蘆,看你以後拿什麼賣乖!”
若雲哈哈笑著一把攬過若風,道:“好兄弟,我在涼州可日日想著你們,這便隨我去取酒,今日不醉不休!”
二人一道往後堂走去,路過花園時,若風見芭蕉上早晨新發的嫩葉沒有了,奇道:“園丁好不識趣,怎麼把王爺的芭蕉掐了?”
若雲笑而不答,朝著書房的方向看了一眼,取了酒來與若風坐在階上,一杯一杯地喝著。
翌靖推開半掩的房門,只見滿堂月光把一個熟悉的影子投在地上,心中狂喜,道:“長康,你怎麼回來了?”
葉平轉過身來,眉眼中盡是亮晶晶的笑意,“安平王爺派人查匯通商行的生意,發現了些不得了的東西。事關重大,長康便跑一趟把東西交到安平王爺手中”,他略頓了一頓,柔聲道:“再是長康念著王爺的生辰,想著好不容易給王爺尋了個別致禮物,若託別人帶來,萬一磕了碰了可怎生是好……”
葉平說著便從桌上取過一個軟盒,伸手欲要燃蠟。翌靖攔住他道:“月色尚好,不點燈火也看得明白,我也有東西要給你,先瞧我的。”他將那幅折枝石榴圖遞到葉平手上,笑道:“你日日念著‘願為青藤門下走狗’,今日可遂了你的願。”
葉平展卷一看,不由得嘆道:“了不得,確是好畫!”
翌靖輕笑,“‘宋徽宗的鷹,趙子昂的馬’,都是好畫!”
葉平將那幅石榴圖細細卷好藏入懷中,垂眼悶聲道:“這就是天底下頂好的畫,便是拿宋徽宗的鷹,又添上趙子昂的馬,長康也必是不換的!”
翌靖把畫拿過來放在桌上,道:“擱著就是了,左右這畫不會飛了。你的是什麼,拿來我瞧瞧。”
葉平把軟盒開啟,只見裡面擱著一方田黃小硯,色潤如脂,硯上精雕騰龍吐月,一鱗一爪栩栩如生。翌靖接過軟盒,把硯臺拿在手裡緩緩摩挲,葉平笑道:“我原想著這禮物奇巧,現下與王爺的石榴圖一比倒是俗了。”
翌靖取了塊松墨放在硯裡,道:“哪裡俗了,我很喜歡。”說著在房裡找了一圈,又道:“怪事,紙怎麼沒有了?”
“長康早知這禮物不夠,又為王爺備了好紙,王爺要寫什麼,這便來寫罷,長康替王爺磨墨”,葉平面上劃過一絲得意,獻寶似的從背後掏出一疊蕉葉放在桌上。
這邊廂若雲輕晃著杯中的酒,面上的笑裡含著幾分渺遠,對住若風低訴:“你道咱們王爺面上瞧不出喜怒,卻不知王爺小時候也是個淘氣的。十二歲那年生辰,老太傅送了王爺一帖懷素的《小草千字文》拓片,王爺愛得跟什麼似的,日日拉著小公爺學那懷素寫蕉。有一日我給王爺送茶,便見他們二人站在毒日頭下,腳邊擱著盆水,這人寫罷那人擦,一炷香的時間便涮黑了一盆清水。我愣了半日,見他二人臉都曬紅了,這才想起把茶送過去。王爺提壺倒了一滿杯,卻是先遞到小公爺嘴邊,小公爺也不推辭,就著王爺的手把茶喝了。他們兩人那日的笑臉,我一輩子也忘不掉。”
若風輕嘆道:“現下他們大了,王爺的性子愈發內斂,雖面上時時帶笑,也只有見得小公爺那一刻才笑得真切。”
二人對碰一杯,皆是舉目朝書房那邊望去。
月色如銀灑地,曉月湖澄明似鏡,湖邊幾樹芭蕉倒影入水,無風自涼。
葉平站在翌靖身邊,目光溫柔地看著他手執小豪,墨跡揮灑,在玉色的蕉葉上題道:“展卻青羅扇,對湖照影鴻。盼得月常好,日日與君逢。”
晚風徐來,攪碎一湖月色,滿架薔薇開至傾頹,夜鶯撲翅而飛,帶起一庭寂涼。
作者有話要說:本章中亂入的《石榴圖》是明代著名才子徐渭所畫,現藏於臺北故宮博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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