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3/4 頁)
如意結也比它值錢!”翌靖笑而不語,這麼些年卻也一直掛在身上。
我願你一世平安喜樂。為著有所託寄,尋常之物亦比過稀世珍寶。
而萬水千山亦比不過你身邊。
半盞油燈映得滿室昏黃,翌靖站在門邊怔怔瞧著那個瘦影,心中如有潮水掀天漫地沒頂而過,終又慢慢退去,哽在喉頭的兩個字卻喚不出來,便只能瞧著他緩緩轉身,眼中掠過一絲訝異,卻又被清亮的喜悅層層衝去。
桌上一盆水騰著熱氣,遍室寂靜,葉平輕笑,“早便知曉王爺會來,卻沒料到來得這樣快”,眉眼在蒸騰的水汽中晃花。
翌靖如墜夢裡,緩步走去拿過葉平手中的棉布浸入水裡擰乾,輕覆在他背脊的傷口上,手卻有些抖。葉平渾身輕顫,翌靖慌忙挪開棉布,悄聲問:“疼了?”
“王爺從沒照料過傷員”,葉平又笑,“長康的傷口癒合得好,況且王爺用的力氣也未必比落過一隻蝴蝶大,怎麼會疼……”
翌靖不答,卻拿捏在手裡的棉布覆住面孔。淡淡的血腥鑽入鼻息,又繞進臟腑,好似一縷幽幽紅線縛住魂魄,纏得生疼。
葉平靜候片刻,聽得背後沒了聲響,剛要言語,卻是個軟軟涼涼的吻輕落在傷口上。他渾身一震,翌靖的聲音悶悶傳來,“長康,容我再多夢一刻……”
薰風拂過架上藤蘿,月色映透淺紫花串,一樹馨香,滿地斑駁。
葉平輕撫著胸前的傷口,臉上瀰漫過淡淡的笑意,“君心我心,似淺還深。”
翌靖替葉平將傷口細細包好,啞兒的母親送了兩碗羊乳來,葉平捧起碗放在唇邊試過涼熱才擱在翌靖面前,笑道:“王爺瞧著瘦了好大一圈,羊乳溫補滋身,多飲極佳。”
翌靖喝了幾口,皺眉道:“味道太羶,我卻喝不慣”,伸手又將碗推在葉平面前。
葉平輕笑出聲,捧過碗喝個乾淨,卻見翌靖指著他腰上掛的玉墜問道:“那日你求的是什麼願望?”
“願王爺一世平安喜樂”,葉平目光溫柔,“長康求得虔誠,菩薩必定應允的。”
翌靖微笑,伸手將兩個墜子摘下放在一處,瞧了片刻,又把自己的換給葉平戴上,道:“那案前跪的人人皆求得虔誠,若不每日禱告一遍,菩薩未必應你。”
葉平神情肅穆,面朝西方跪下,雙手合十,閉目念道:“弟子葉長康,願殷修睦一世平安喜樂,求菩薩保佑!”
“菩薩應了你今日,明日卻又顧不上了”,翌靖瞧著葉平頂心的縷縷黑髮泛出微光,聲音裡分明添了一絲輕快的笑意,“此生此世,得你禱告一日,我便好一日。你若不顧好自家,只怕我……”
葉平“嚯”一下站起來,連忙截住翌靖的話頭,“王爺幾時修得這般與菩薩心意相通了,勞煩替長康帶個願兒,便說與菩薩,這世上必沒有人心比我更誠的,長康今生必定日日晨昏禱告,求她將王爺今生來世一併護佑了才好。”
“我比你求得更誠”,翌靖在心裡默默答他:“今生來世怎麼夠,我求的是生生世世。”
二人目光俱是溫柔堅定,慢慢將彼此一顆心熨透。翌靖見葉平臉色蒼白,擔憂他扯到傷處,忙拉他坐下,道:“這傷瞧著厲害,你又是離不了戰場的一個人,若是落下毛病可不成。”
葉平笑答:“‘醫隱’桑庭原是長康故友,等西北軍中局勢穩住了,回碧雲山央他瞧瞧便好。”
翌靖在心中將眼前局勢捋過一遍,道:“現在二弟掌控大營,對外只稱你落於韃靼之手,倘若貿然回去戳穿了他,你手下的兵將與他的舊部起了衝突,情形反倒不利。他領了八萬禁衛軍,眼下戰事已平,太子與朝臣必會促他早日回京,不妨等些時日,待他回京後再作打算。況且你這傷再是拖不得了,明日我便與你一道去尋訪桑庭。”
葉平喜上眉梢,卻又憂道:“王爺離京日久,可交代得過去?”
“我監管禮部,既告了病,禮部尚書那麼個大活人,手下又管著上百號拿朝廷俸祿的,便是離了一年半載也不妨事”,翌靖垂了眼簾,又道:“我去做什麼父皇自是清楚的,只是他不過問,又有誰敢說一聲。”
葉平將心放回肚中,哈哈一笑,“縱是長康見過不少靈秀河山,那碧雲山的景色也稱得上是一等一的,早便想著與王爺一道去瞧瞧,這下可真應了!”
翌靖也舒心笑道:“我也想去瞧瞧這山水究竟是拿怎樣的風采栓掛住你,叫你這樣時時念個不停。”
次日清晨,二人別過啞兒母子便要上路。啞兒十分不捨,攆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