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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挨著樹蔭便睡了。
他趁他睡著,伸手覆上他的額頭。
你怎麼這麼傻呢,玉脈玉脈,如人的經脈,若叫你挖了,那玉羅山又怎麼能活?
手掌心裡發出盈盈綠光,他把玉脈的位置走向,全以夢境的方式引進賀子舟腦子裡去了。
挖吧挖吧,到你挖絕了這山,也該七老八十了,到時我便陪你一起去六道輪迴,緊緊纏著你,跟你做對雙胞胎,讓你下輩子也只喜歡我一個。
那時候他是那麼天真地認為,賀子舟之所以對他的男女相貌皆無反應,是因為他只愛玉石。
沒關係啊,他就是玉石啊。
他看著賀子舟帶著工人來開鑿公事井,一天天掏空他的五臟六腑,甘之如飴。
那一日,仍同往常一樣,天是藍的,草是綠的,賀子舟是好看的。
他看著他點算玉石,著迷於他那閃閃有神的目光,然後,忽然那目光便迸發出了千百倍的光彩,灼得他心口發痛。
他看著賀子舟往一個白衣男子跑過去,興高采烈地說,蘇星南!
蘇星南?
原來如此。
他拂袖而去,天色立時晦暗。
當真拂袖而去嗎?
他想來想去,還是捨不得。
沒人教過他什麼叫兩情相悅,他只知道玉有五德,其中一樣便是堅韌,無論如何都不可放棄,即使崩斷了,那破口也不能傷人。
不傷害他,那只有傷害自己了。他對著玉羅山裡最清澈的小河變化了數十次,終於還是變成了跟白衣男子的樣子,卻有不甘心,便作了女子妝扮。
他來到賀子舟的賬房裡,裡頭空無一人。看來他是去跟那個白衣男子吃喝遊玩去了。
他以他情敵的模樣坐在空落的賬房裡,等待那個心裡並無自己的人歸來。
你以為他會傷心嗎,不是的,他不傷心,因為他終於擁抱到了他的肌膚,感覺到了他的體溫,能以非玉石的形態,被他緊緊抱在懷裡。
開心都來不及呢,他怎麼會傷心啊——咦?眼角為什麼會流出水來呢?
他並不知道這種讓他眼角流出水來,止都止不住的感覺是什麼。直到許三清一口童子血噴到他手臂上時,他第一次體會到了這個感覺叫痛。
這就是痛,被賀子舟擁抱的時候的感覺,原來叫做痛。
“你若是真的愛他,就該讓他知道這是幻境,不是真實,看他如何取捨!”
他不知道什麼叫取捨,但他明白了這個小道士說的話,原來兩個人要彼此都願意跟對方在一起,才能在一起。
賀子舟終於還是回去了,他連他一縷魂魄都握不住。
有在那夜趕路的過路人說,玉羅山鬧鬼了,整座山都回蕩著淒涼的嚎啕,哭到最後都成了無意義的叫喊,喊得那麼撕心裂肺,好像要把所有的力氣都吼光了才肯罷休。
有大膽的浪蕩子說,那明明是個男人的哭聲,卻好聽得像唱歌似的,有個成語是用來形容聲音非常好聽的,叫什麼來著……哦,對了崑山玉碎,老兄你不錯嘛,連崑山玉碎這樣的成語都知道。
賀子舟搖搖頭,離開了那群聽熱鬧的人。
他當然知道啊。
那真的是玉碎的聲音,是玉那心尖兒上的,最好最好的那一塊碎掉的聲音。
賀子舟失蹤了又回來,然後就以自己患了失魂症,經常忘事為理由辭掉了採玉場賬房先生的職務。
他其實不是害怕那玉靈會再害他,他只是害怕自己會因為對蘇星南死心了,而因為怕寂寞,便胡亂給人承諾。
寂寞是很可怕的事,心裡一點寄託都沒有的時候,很容易做出讓自己後悔的害人的決定。
可是,他現在,難道就沒有害人嗎?
賀子舟看著滿櫃子的玉器發呆,直到客人催促他,他才回過神來,把一柄玉如意拿過來給他看。
來人穿金戴銀,滿身綾羅綢緞,一定非富則貴,這柄玉如意素淨雅緻,只有一些金絲鑲嵌的圖案。
賀子舟心想他一定不會滿意。
不料那人卻十分滿意,當即重金買下,賀子舟有點意外,“我還以為你會覺得這個太素淨了呢。”
“配我是太素淨了,可配他剛好了,他啊,也是這樣子的,看起來沒什麼大不了,卻暗裡閃著誘人的光,讓人喜歡得不得了!”來人笑了起來,“你若是有了心上人便懂了,那時候,你做任何事,都只會先想到他,而不是自己了。”
賀子舟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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