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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對方卻還是隻在笑。
小公子抬頭看去,只見一個蓬頭垢面的小孩子蹲在那大石頭底下,衣衫襤褸,大雪天只穿一件單衣,破布鞋裡露出凍得通紅的腳趾頭,自己手裡捉著的胳膊也是凍得一片白,手指甲裡全是汙垢。他右手被捉住了,便用左手一個勁兒地拍著大腿,一邊拍一邊哈哈笑,整張小臉就只有牙齒是白的。
原來是個小叫花。
“你為什麼扔我?”小公子連忙放開他,抓起地上一把雪,擦化了雪水來洗手。
“哈哈,哈哈哈!”小叫花不回答,還是一個勁地拍手,拍著拍著便抓起一把雪扔了過來,看對方忙不迭地閃躲,他就笑得更高興。
還是個痴呆的小叫花。
小公子也無處發火了,訕訕起身離開,卻不想剛走了兩步,那小叫花又團了雪球來砸他,還跳了起來跑到他身邊,一邊砸一邊笑。
“喝!你!老虎不發火你當我病貓!別跑!”小公子鼓起腮幫子,捉起地上的雪就還擊過去,小叫花雖然痴呆,身手卻是非凡,不光把小公子的襲擊全都躲過了,還有時間團幾個雪球反擊,小公子家中殷實,過去跟別的小孩玩,大家都怕真的打到他而留手,後來乾脆不跟他玩了,這次有個人真真正正地跟他打起雪仗來,他心中十分歡喜,也不嫌棄小叫花了,高高興興地跟他打了起來,實在打不過,就撲了過去把人家按在雪地上,嘻嘻哈哈地抄起雪沫兒來糊對方臉上,倒是給他洗乾淨了臉,圓眼睛尖下巴的,倒也長得十分精緻。
“哈!”小叫花也不甘落後,用力一翻身,把小公子也壓在底下,學他那樣拿雪沫兒糊對方臉上,兩人在地上滾作一團。
忽然,小叫花不動了,他推開小公子,蹲在地上,抓起一把雪就往嘴巴里塞。
“啊!不能吃!”小公子連忙阻止他,小叫花瞪著眼睛看著他,還是不停地把雪塞進嘴巴里。
“這個不能吃!”小公子捉住他的手,“你餓了是不是?給這個,雪不能吃知道不!”說著,他從懷裡掏出一個油紙包,裡頭抱著幾顆梅子糖,他塞了兩顆糖給小叫花,小叫花想也不想就塞進了嘴巴里,然後便笑了起來,捉著小公子的手轉著圈兒跳了起來。
“哈!”小公子也笑了,他知道小叫花把他當朋友了。
他什麼都不缺,就是缺一個不在乎他身家背景的朋友。
“寶琛!你在哪裡?”遠遠傳來了女子的叫喚,楊寶琛應道,“娘!我在這!”
“你亂跑什麼呢!拜祭過爺爺就該回家了,到處跑,小心爹又打你。”一個同樣穿著毛絨裘子的俏麗婦人循聲走了過來,“怎麼搞成這樣!”
“我跟人打雪仗!娘,我介紹……咦?!”楊寶琛一回頭,卻沒看到那個痴呆的小叫花,身後只有一片茫茫白雪。
“……”婦人好像猜到了什麼,連忙拉著兒子往回走,“別看了,快回家去,你爹在等著呢。”
“可是,我剛才,剛才真的跟人在打雪仗……那是個小叫花兒……”楊寶琛還在拼命回頭,“他一定是躲起來了,他有點傻,可能他害怕你所以……”
“寶琛,你剛才沒遇到什麼人,以後不許自己一個人來這裡!知道不!”婦人嚴厲地喝了他一聲,“回去不準跟任何人提起,知道不!”
“……嗯。”楊寶琛扁著嘴,低下頭去掏梅子糖,一二三四五,分明就是少了兩顆嘛,他明明就遇到了一個小叫花嘛!
“寶琛,又到哪裡野去了?”一箇中年男子站在一處富麗華貴的墓碑前皺著眉頭教訓楊寶琛,“都是爺爺把你寵壞了……來,給爺爺磕個頭,回家吃飯了。”
“是。”楊寶琛一邊心想要是爺爺在,他才不會讓你們這麼罵我一邊跪下磕頭。
爺爺經常說,世界上萬事萬物都有靈性,哪怕剛才我遇到的不是人,爺爺也不會這麼生氣的,說不定爺爺還會高興地說下次跟我一起來找小叫花呢!
楊寶琛心裡不高興,回家時也頻頻回頭,也不知道他是看自己爺爺的墓碑,還是看那大片雪地上是否還有那小叫花的身影。
一行掃墓的人離去,雪地也歸於寂靜。剛剛清理過積雪的墳頭,裡間主人的名字在雪地反光中燁燁生輝地映出“公故顯孝 楊府諱宇之靈墓”。
仍是那般貴氣有餘,雅緻稍欠。
與墳地相隔不過數里太華觀裡,月留真人眼看自己最疼愛的小徒弟哇地吐了一口黑血,悠悠轉醒過來,看了看眾人,微微一笑又暈了過去,嚇得心裡直打鼓,“太師祖,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