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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放心上,只一心一意等著顧則宵歸來。然而時日一長,謊言終究被戳穿。得知丈夫已然身死的她當夜便飲毒自盡,追隨丈夫而去。
趙文濤趕到的時候,她已在彌留之際。趙文濤將她摟在懷裡,拼盡全力為她輸送真氣,眼眶赤紅,一疊聲地呼喚著她的名字。
陸依晴半閉著眼,染血的雙唇微動:“文濤大哥,你不必……不必瞞我啦……則宵去了,我也不想獨活於世……”
“你還有兒子,還有我!你為什麼這麼傻!”趙文濤悲吼,“惜言才這麼大,微言還未找到,你這個做孃的怎麼能丟下他們!依晴,活下來!依晴……”
“兒子……”陸依晴抽泣一聲,嘴角帶出更多血沫,“好捨不得……但是我更捨不得藥呆子……他一個人,我怕、我怕晚了再也追不上他啦……文濤大哥,對不起。我沒法再給你留一顆完整的心……我、我是個自私的人。藥呆子,等、等我一起……”
“少年子弟江湖老,紅粉佳人白骨現,落英深處數流年,百年江湖,不若一夜霜華盡……”是誰在唱這首歌,渺渺地迴盪在耳邊。襯著這暗淡寂冷的夜色,格外的淒涼。
趙文濤呆了許久,緊緊摟住懷中冰涼的身體,驀地爆發出困獸似的嘶吼。
往事俱都一一浮現在眼前,趙文濤一時之間竟深感無力,不欲與沈若瓔爭執,只道:“我不想和你吵。”說罷便要出門。
沈若瓔氣道:“你這麼急著去找那賤人的兒子麼?”想到這個男人現在連看自己一眼都嫌礙事,卻忙不迭地去找顧微言,心中氣恨難平,突然冷笑道:“你要看便看罷,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我在他身上下了‘索命’,算來他日子也不會太長了……”話未說完,只覺得肩膀痛極。趙文濤雙手牢牢地扣緊她肩膀,眼中露出不可置信:“你瘋了!他是你侄子!”
沈若瓔狂喊道:“我早就瘋了!他不是我侄子,他是來搶我丈夫的賤人!走了一個大賤人,又來一個小賤人。顧家沒一個好東西!”
“解藥拿來!”趙文濤吼道,在沈若瓔身上到處摸索。
沈若瓔面露古怪的神色,“咯咯”笑道:“晚了。他這幾個月來日日都服用加了‘索命’的湯藥,毒素早已滲入全身,無藥可解。”說道“日日服用”時,她驀地想到日日夜夜與顧微言相伴,想到他的乖巧,心中驟然發酸,眼淚奪眶而出,“嗚嗚”抽泣起來:“言兒,姑姑對不住你,你不要怪姑姑。”她時哭時笑,一會兒恨得咬牙切齒,一會兒又愧得哀哀哭泣,儼然有些瘋狂。
屋內人聲嘈雜,一時竟察覺不到屋外有人。
顧微言整個人都木了,看著那間傳出怒吼與哀哭的屋子,彷彿看到了可怕至極的怪獸,腦中狂飆著一個念頭,便是“逃”,遠遠地逃開這裡,不想聽,不想見。
那逃命的催促聲震得他腦袋疼痛欲裂,然而雙腳卻軟綿綿地使不上半分力氣。他像遊魂一樣晃盪著,不知過了多久,那嚎哭和怒吼都已再也聽不見了,他才漸漸回過神來,驀地彎下腰,緊緊揪著胸前的衣服,一時間痛得不能呼吸。
殘忍的真相將他的心寸寸割裂,一年多來,他把趙文濤夫婦當成自己的親人,對他們信任有加,甚至是感恩戴德。卻怎麼也沒有想到一個惺惺作態害的自己家破人亡,一個口腹蜜劍欲置自己於死地。此時,他只想做一個瞎子、聾子,做豬、做狗,怎樣都好,只要不做自己——一個可笑、可憐、可悲的顧微言!
他埋著頭,良久才猛地抽了一口氣,急速地喘息起來。忽覺腿上一沉,小孩兒稚嫩的嗓音響起:“蟈蟈……”
才學會走路的趙雲齊趁著奶媽不注意,邁著兩條小短腿,一搖一擺地出了院子,一眼見到了平時經常陪自己玩的小哥哥,頓時歡歡喜喜地撲了上去,掛在他腿上。他還不會說話,看到顧微言,只含糊地發出“蟈蟈”的音來喚他。
顧微言面無人色,眼神空洞,不由自主地將娃娃抱了起來。良久似想到了什麼,臉因極度的痛苦扭曲起來,他將手放上趙雲齊的脖子,喃喃道:“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為何投身在趙府,做這兩個狗賊的兒子。”說罷慢慢收緊手指。
趙雲齊卻以為他又在和自己玩什麼新遊戲,肉嘟嘟的小手撓著顧微言的臉頰,“咯咯”開懷地笑著。
望著他純淨可愛的笑容,放在脖子上的手重若千斤,顧微言雙手顫抖,眼淚緩緩地流出眼眶,引得趙雲齊好奇地摸著。
他想起往日與雲齊相伴的日子,他照料著這小嬰孩,陪著他玩耍,看著他一點點從襁褓中長大,聽到他第一次含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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