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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哪來的精力照顧你爹呢。”話說完,便蹲下身,握住了阿楨的腳踝,幫她把錯位了骨頭回復原位。
齊雲又囑咐了一番如何照顧的話語,見顧微言已不耐地走遠,連忙與阿楨母女告別。
兩人沿著河岸慢慢地往回走,初秋的風帶著熟透的稻穀香吹來,偶爾從遠處傳來雞鳴與狗吠,小鎮逐漸從睡夢中甦醒。
雖然勞累了一夜,但齊雲卻沒有一點疲憊之感,心中反而有一絲說不出的高興。他確實沒有想到,顧微言會對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出手相救。也許他的師父心中仍留有善良的一面。
“師父,今天的事,多謝你。”
顧微言卻並不領情,黑漆漆的眼珠注視著齊雲,薄唇揚起一個譏誚的弧度:“謝我什麼?”
齊雲微愣,訥訥道:“俞大叔得以相救,阿楨也不會受到失去親人的痛楚……”
“我有說過他一定能活下來麼。”顧微言停下腳步,“開膛破肚,多少人能熬過這一關。”他眸色黯沉,隱約帶著惡意,“不過也對,給人以希望然後再親手打破,看到那張臉由喜極而泣到絕望,也格外的有趣。”說完,便不再理會愣在當場的齊雲,徑自離去。
作者有話要說:
☆、訴衷情(三)
身上的血腥味濃重至極,聞之慾嘔,手指顫抖地扯下腰間的絲絛。顧微言強忍著不適,將染了血的衣服脫下,拿起水瓢,開始清洗自己的身體。手指仍留有鮮血黏膩的觸感,揮之不去的噁心感覺。搖了搖頭,努力讓自己清醒。整整一夜全神貫注的操勞,早已到了極限,令人厭惡的熟悉疼痛又從骨子裡泛了上來。
明明使出了渾身解數將垂死的病了救治回來,卻寧願用惡毒的話將青年臉上明朗的笑悉數抹去。不想讓任何人因為自己感到快樂,也不想承認自己一時的心軟。
只因,心太累。
“我到底,在期待什麼……”如果沒有期待,也就沒有傷害,如果不再信任,便不會有痛楚,不是嗎?渾身叫囂的疼痛便是最好的證明。水波搖曳,倒映其中的那張臉,眼神又再一次沉冷下來。眼角沾上的那一滴鮮血,像極了一滴欲流未流的淚。
也只是“像”而已。
眼淚的滋味,他早已忘卻,也不想再一次嚐到。
他無聲地翹起嘴角,伸手將那滴鮮血抹去。
當熟悉的劇痛襲來的時候,他的腦中只留下四個字。
自作自受。
推開院門,庭院裡靜悄悄,聽不到“咄咄”的鑿木聲,也看不到那個清瘦的側影。她很小心地穿過庭院,將房門推開。
“齊大哥,我娘讓我給你們帶飯來了。”阿楨小心翼翼地走進屋內,看著那一坐一臥兩個彷彿凝固了似的身影,有些難過地問道,“顧大夫還沒醒嗎?”
齊雲揉了揉眉頭,勉強笑道:“嗯,阿楨,麻煩你和俞大嬸了。”
阿楨嚇了一跳,印象中的齊大哥做什麼事都帶著遊刃有餘的篤定,從來沒有像如今這般形容憔悴,憂心忡忡。
有心安慰,卻說不出什麼來,最後只得將飯菜遞上前去:“齊大哥,顧大夫是好人,吉人自有天相,你先吃點飯菜吧,這樣才有精神照顧病人。”
“我想再看一會兒,你把飯菜放這兒吧。”
“那,我就放桌子上了,齊大哥一定要記得吃啊!”阿楨看著齊雲頭也不回的背影,心中既酸澀又難過,把飯菜放在桌上,又輕輕地出去了。
“咋樣?顧大夫醒了嗎?”俞大嬸見自個閨女無精打采地進屋,急忙問道,看到她臉色,憂心道:“還沒醒?咋個還沒醒呢?”
阿楨搖搖頭:“齊大哥以前提到過,顧大夫身體很不好,不能累到。”那晚,救治完自家老爹後,顧大夫就病倒了,雖然齊大哥什麼都沒說,但是阿楨母女倆心裡都清楚,要不是為了救自己家的那位,顧大夫就不會病得這麼嚴重。後來請來的那位大夫診斷過後,指著男人胸口的那道刀疤,直言道:“肋骨骨折,肺腑挫傷,尋常大夫定是束手無策,之前這位下手果決,膽大心細,採用此等劍走偏鋒的方法,醫術之高超,錢某人自愧不如。”繼而大讚顧大夫“活死人,肉白骨”,醫術卓絕,當世無雙。
阿楨的爹在悉心照顧下已經轉醒,然而顧大夫卻直到如今都沒有好轉的跡象。阿楨母女倆既感激又愧疚,因而在平時生活的邊邊角角能幫襯就幫襯著,聊表謝意。
電光逶迤,劃破天際。
下雨了。
這場遲到的秋雨,下得如此默然。雨水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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