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睹了。
“文殊哥哥是一個很完美的人,在他身上幾乎找不到缺點,外貌出眾,性格溫雅,待人仁厚。琴棋書畫無所不精,是個名副其實的大才子但是從來不會持才而驕,出身相府,卻不傲慢,從不擺架子,對每個人都很好。上至親友,下至下人,沒有哪個是不喜歡他的。”李嫣然如實說到。
“所以,即使是沐清霖,也是喜歡他的對嗎?”趙東籬臉上不動聲色,心裡卻是沉甸甸的,像是有什麼堵在胸口,不上不下,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嗯。”李嫣然點了點頭,趙東籬臉上一片慘淡,她又繼續說到:“小時候我們一群小孩經常在一起玩耍,但是表哥不喜跟人親近,對誰都是冷冰冰的,膽小的還被他嚇哭過,但是文殊哥哥不怕他,經常找他玩,雖然他也是愛理不理,但卻不討厭他,還教他武功,讓我們好生羨慕。後來大家都長大了,表哥喜歡到處跟人比武,甚至連家都不回,多遠都會赴約,而文殊哥哥則喜歡跟著他到處亂跑,他們經常在一起。”
“呵……是嗎?”趙東籬淡淡地笑了一聲,面色平靜卻掩飾不住失落,接著又問道:“文殊是怎麼死的?他死了,你表哥很傷心吧?”
“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兩年前有次表哥出遠門比武,一去就是三個月,文殊哥哥去找他,回來的時候卻是表哥抱著他的屍體回來的。”李嫣然垂著頭,臉上也覆上了一層悲傷:“那時南王也跟他們一道回來,跟大伯簡要說明了事情的經過,大伯悲痛欲絕,但是沒有追查兇手。至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們也都不清楚,無論大家問什麼,表哥也不回答,那天下了很大的雨,他在屋頂上坐了一夜,全身都溼透了,沒人敢打擾他。後來文殊哥哥的屍體也不見了,至今仍未找到。”
……
見過李嫣然後,趙東籬來到洛陽北面的太平原,遠處是連綿不斷的雪山,沒有絲毫遲疑,徑直飛身而去,落於寒風料峭的山頂,遠眺太平原的翠雲峰頂。那裡樹木森列,蒼翠如雲,飛禽走獸穿梭其間,一副生機盎然之態。倘若登阜遠望,伊洛二川之勝,龍門山色盡收眼底,馬寺鐘聲不絕於耳,若是夜晚定能瞧見那萬家燈火,如同天上繁星,他曾去過不少次,自然知曉那裡的好。
“北邙山上列墳塋,萬古千秋對洛城。城中日夕歌鐘起,山上惟聞松柏聲。”心中默唸著唐人的詩句,趙東籬心中苦笑,北邙乃古代帝王理想中的埋骨處所,多少兔死狗蒸,鳥盡弓藏的梟雄陵墓建於此處,可謂是名副其實的英雄冢,“生在蘇杭,坐望北邙”他倒是給你找了個好去處,不知我死後……
趙東籬搖了搖頭,轉身走進了冰窟,裡邊冰凌峭立,寒冷刺骨,即使是運起內力環繞於周身,他仍舊覺得寒氣不斷滲入體內,凍得他手腳都發麻,嘴唇烏紫,渾身上下止不住地發抖,若是不會武功,或是內力不夠深厚的,恐怕沒走幾步就會被活生生地凍成冰棒,也虧小寶能順藤摸瓜,尋到此處。
順著冰凌懸立的狹窄甬道走了約莫半柱香的時間,裡邊廓然開朗,白亮如晝,冰雪折射出來的光芒刺得眼睛生疼,冰室的正中間赫然佇立著一個巨大的水晶棺,外邊包裹著厚厚的冰雪,看得出來是被人用內力直接種進地裡的,除了沐清霖,還有誰有此能耐?
趙東籬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裡,像是被人定住了一般,半晌才神情恍惚地走了過去,冰晶玉潔的棺槨中人影漸漸變得清晰,直至完全清清楚楚地展現在他面前。
原來……一切都是真的。
趙東籬一刻悵然,伸出已經被凍得沒有知覺的手,輕輕地撫上那具已經凍了兩年多的冰棺,裡邊立著一位年輕的男子,雙手交疊於胸前,一襲淡藍長衫,栗色的長髮隨意地鋪散在身後,眉目如畫,儒雅之中帶著貴氣,溫潤如玉,恬靜平和像是睡著了一般。李嫣然沒有說謊,這樣的人,誰會不喜歡?哪怕是沐清霖也不會例外。
“文殊……文殊……原來你就是文殊。”趙東籬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目光落到他左胸染著暗色血漬的地方,若有若無地喃喃自語道:“一劍穿心,恐怕這世上除了還魂珠,沒人能救回你的命了。你的清霖將你冰鎮於此,是不是他從未放棄過救你?都這樣了,竟還……呵,你若活過來,他應該會很開心吧?你這樣的人,合該跟他是一對。”
原本在周身運轉的內力不知何時已經自動卸去,趙東籬卻渾然不覺,就這樣木訥地走出了冰窟,出來時候外邊冰雪肆虐,一片蒼茫,遠處的翠雲峰墨綠依舊,他渾身上下都落滿了白雪,連睫毛都掛上了細細的冰晶,他卻不知自己還能不能飛身回到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