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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帝的眼神中有一種異樣的情感,似乎是痴迷、又似乎是痛苦,就是用那樣的眼神深深地凝視著雲想衣:“瑩妃當年亦工於琴道,每每弄弦能做天籟之音,冬為‘漠風’,春為‘淥水’,夏為‘清徵’,此為秋景,當做‘思雅’之調。”
雲想衣輕輕地笑,帶著那麼一點點嫵媚的挑釁:“伊人已去,徒留煢煢單影也是無趣,陛下既不能忘情,何不赴黃泉之下尋覓舊音,卻於此惺惺作態?”
“放肆!”玄帝變了顏色,一掌摔在雲想衣的臉上。
雲想衣跌到了地上,眼波里有血色的影子,怕是流出了心事,只垂下眼簾,咬著嘴唇不做聲。
玄帝的臉上露出了惘然的笑容:“連這點也很象她啊,總是愛耍小性子。”俯下身子,手指撫上雲想衣臉頰邊的那道傷痕,卻皺起了眉頭,“非焰下手真是不知輕重,可惜了,這張臉……”貼過去,輕輕地吻他的唇角。
“走開!”雲想衣的聲音略有些顫,低低地叫著,只是掙扎。
那個男人忽然粗野地壓了下來,帝王的高貴與矜持卻都拋開了,在那時間只是象一隻野獸,貪婪地嘶咬著他,沙啞地呢喃著:“瑩、瑩,我知道是你回來了……”
男人沉重的喘息的聲音、衣帛破裂的聲音、還有一點點雨落下的聲音,滴滴答答地敲在心上。撕裂般的疼痛從下面傳來,瞬間刺透了整個身體。
那個男人吻他的胸口,可是覺得胸口好疼,一種尖利的東西快要穿過心臟,把他牢牢地釘住。
“非焰……”恍惚間,他這麼叫著,其實卻沒有發出聲音。
秋涼薄意,黃花瘦去,簾卷西風時,獨不見了斯人。
卷六 芳草無情 更在斜陽外
細雨濺溼了青竹簾子,在微風裡吱吱呀呀地搖曳。
景非焰慢慢地走進屋子,秋涼了,手腳都冰冷了。
斷了的琴絃散落在地上,無人為它續。
“想衣呢,他到哪裡去了?”呆了半晌,景非焰問出了這一句。
侍人跪在地上,不住地叩首,什麼話也不敢說。
“想衣呢,他到哪裡去了!”忽然大聲地咆哮了起來,景非焰象發了瘋一樣衝了出去。
在雨中策馬奪路,狂奔到了宮裡。守在宮門外的金吾衛奉了聖諭,只不肯放景非焰進去,架著長戈硬將他阻在外面。
景非焰紅了眼,“嗆”地抽出劍來,金吾衛又驚又怕,調了人馬圍上來,僵持著不下。
“皇上駕到。”宦官拖長了尖尖的嗓子,遠遠地傳來。
黃傘蓋下,尊貴的天子慢慢地走到近前,冷了眉目,用嚴厲的目光看著景非焰。
雨落千行,溼透九重宮城,模模糊糊地望過去,全都是水。
景非焰手中的劍掉到了地上,他雙膝一曲,跪倒在玄帝面前,乞求著:“父皇,把他還給我,求您……把他還給我,我什麼都可以不要,只要他。”把高傲的頭伏在塵埃裡,什麼都不顧了,聽見自己心裡有一個聲音,嘶啞地吶喊著,“我什麼都可以不要,只要他,把他還給我!”
“起來。”玄帝只是冷冷地對他吩咐道,“站起來。”
“父皇,把他還給我。”景非焰渴望地抬起頭,顫聲道。
“站起來。”玄帝倏然一聲怒喝。
嘴唇動了幾下,終究沒有再說話,景非焰僵硬地站了起來。
玄帝一掌狠狠地甩在景非焰的臉上,厲聲斥道:“你是景氏皇族未來的君王、這天下的主人,而今,卻為了一個卑下的男寵在眾人面前做此醜態,連朕的臉面都一起被你丟盡了。”
景非焰慢慢地抬手,摸著自己的臉,呆呆地道:“我什麼都不要……”
“景非焰!”玄帝一聲斷喝,目光炯炯直逼景非焰,“你不要什麼,你是太子之位,還是、你的性命?”
景非焰身子晃了一下,咬緊了牙關。
“你是朕的兒子,也是朕的臣子。”玄帝一字一頓,緩慢的語氣中帶著不容許違逆的威嚴,“非焰,記住這一點,只有朕能夠決定一切,要與不要由不得你。”
雨落在臉上,沁了心的冰涼。眼中,早已熟悉的巍峨宮城那一刻竟是如此遙遠不可觸控。
黃傘蓋慢慢地行遠,宮嬪長長的裙裾在雨地裡拖過一道委婉的痕跡,頃刻間覆滅。
殿前侍衛將劍架到了景非焰的脖子上,冷淡而客氣地道:“太子殿下請回。”
劍刃的寒光在景非焰的眸子裡掠過,劃破了黑暗的底色,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