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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這是我的錯嗎?我自己樂意的嗎?”鍾學馗不甘心地大叫起來。
“小李,你剛剛走上社會,許多事情你還沒有經歷過,許多事情你都不明白,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好……”楊科長端著一杯熱茶,一臉過來人的神情對李劍利諄諄教導。
“可是……”李劍利剛一張嘴,楊科長便做一個手勢阻止了他,“我知道,現在我說這些你一定聽不進去,可是為了你好我還是要多幾句嘴,你們這些年輕人啊,只知道憑著自己的一股子勁辦事,從來不知道前思後想。三思而行,比如這次吧,你到處打聽那個案子的事,知道的明白你是為了報答遊愛國對你的恩惠,不知道的會以為你拿了他什麼好處。你現在是個刑警,是執法人員,你的行為會被別人看成濫用職權,會對你的將來造成很大影響的。”
李劍利雖然透過了刑警考試,可是現在他還是試用期,分配的工作也與衝鋒陷陣辦案無關——因為他是文科出身,被分在了秘書科,楊科長正是他的直屬上司。
楊科長由於多年的內勤工作,與周圍那些精明強悍的同事們不同,三十多歲,胖乎乎的,戴著一副眼鏡,開口先帶笑,是單位上出了名的老好人。李劍利剛剛步入社會就遇到這樣一位待人和善又很熱情的上司,本來還在感嘆自己運氣好,可是今天楊科長絮絮叨叨地勸他做人要識時務,要善於自保,要學會讓自己遠離麻煩的話題,讓他有點兒心煩,不由開口說:“但是最重要的是真相不是嗎?對就是對,錯就是錯,有罪就是有罪,無罪就是無罪,事情總是應該有個說法的。”
看著李劍利慷慨激昂的樣子,楊科長撲哧一笑,“小李啊,記得我剛剛從部隊退伍來到這兒時,也跟你一樣,認定了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可是時間和現實會一點點教會你許多原本不懂的東西的。假亦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這句話你聽過的吧?這個世界上有些人,有些事,他就是會把真的變成假的,把沒的變成有的,把白的變成黑的。”
李劍利打斷他的話說:“可是事情終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不是嗎?我們警察的義務不就是維護正義嗎?”
“我們的義務和天職是維護法紀。”楊科長一臉嚴肅地提醒他。
“法律不正是用來維護正義的嗎!”
楊科長瞥了他一眼,沒再回答。
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如果對方不是自己的上司,李劍利簡直想要拍桌子走人了。楊科長看他面紅耳赤的模樣,悠然一笑,“我在檢察院有個老戰友,我跟他說了,讓他留心打聽打聽那件事,你回來之前他給我打了電話……”說著從報紙底下拿出一張寫得密密麻麻的紙,“喏,我記下來的,自己看去吧。”
李劍利連忙一把抓過去訕訕地說:“科長,我剛才……真是太謝謝你了!”
楊科長不介意地一笑,“年輕人啊……年輕真好啊……我是老啦……”說著端著茶杯踱了出去。李劍利拿著那張紙,一屁股坐下,急切地看了起來。
“陳阿姨,我可以在這裡等許叔叔回來嗎?”遊少菁有禮貌地問面前的中年婦女。
“哎呀,真是不巧,我這正要到外面去辦事呢,你看這屋裡都是單位上的檔案,如果讓你自己在這裡等……”
“沒關係,我明白的,那我在外面等好了。”遊少菁對對方笑笑,退回了走廊上。在她出來的同時,兩邊有幾間辦公室及時關上了門。遊少菁靠著牆站在走廊上,低下頭不去看周圍角落中射來的怪異目光。以前她不願意到這裡,是因為她不喜歡這裡的人出於討好父親的緣故對自己刻意屈就討好,而現在則是不願意面對那些憐憫、懷疑、譏諷、幸災樂禍的目光。她咬著牙站在這裡,是為了弄明白父親被捕的真相。
許申是父親原來的副手,父親出事之後已經當了正職,他一定知道詳情,而且他與父親這麼多年的搭檔了,一定不會拒絕自己吧?遊少菁為了見許申已經來了三四次,可是每次不是遇上他外出,就是遇上他開會,今天秘書又說他出去了,遊少菁下定決心,要等到他回來為止。只是所有人都不願讓遊少菁到他們的辦公室裡等待,她只好站在走廊上,像一盆觀賞性的花卉一樣接受著別人的目光。
兩面都是辦公室的走廊光線昏暗,遊少菁縮縮身體,不知道為什麼,自從走進這座大樓,她渾身就開始起雞皮疙瘩,彷彿進入了秋天。那種冷不僅僅是身體上的,倒像是要一直冷到心裡去似的。難道是大樓裡的冷氣開得太大了?還是著走廊不見陽光的原因?可是以前她常常到這裡來,怎麼從沒有這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