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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窗子還沒有完全關上的時候,我念念不舍地又向窗外神壇上看了一眼:只看見符咒師的身子似乎動了一下,同時,我耳朵似乎聽見符咒師用微弱的聲音叫我:“阿強。”那是符咒師大人的聲音,決計不會錯!
就算是幻聽幻視,我也要走到神壇上去驗證一下:“他在動,在叫我,我聽見了,看見了,是真的!我發誓,是真的!”我完全忽略了身體裡的痛楚,摔開阿丹扶我的手,再次推開窗子想跳下去。其實,我也清楚,在幻聽幻視中的患者,是無法驗證辯別真假的。在患者看來,所有的感覺都是真實的,在旁觀者看來,患者的舉動則完全莫名其妙。
阿丹再次攔住我,一臉凝重地問:“你確信你看見了,聽見了?”
“是。”
“你喝過符咒之血了?”
“什麼血?”
“就是符咒師的血”
“沒有!”我想也不想地回答,喝血?當我是從西歐穿越過來的吸血鬼?可我剛否認完就知道不對了,在青州符咒師大人幫我療傷時,曾餵我喝過他的血,而且還不少。似乎我喝過符咒師大人的血後會有什麼無法彌補的後果?
阿丹那麼精明強幹的人,一看我的神色就猜到了幾分,神色一黯,低聲嘆道:“孽緣!”
“什麼?”
阿丹放開攔擋我的手,指了指門,嘆息道:“有門你不走,非要跳窗子嚇人?”雖是清晨時分,但酒樓和神壇都處於楚天都極繁華的鬧市中心位置,此時已經人流如織了,我若跳窗下去,不算驚世駭俗,也總是讓人覺得驚異。
我已經等不及聽阿丹說喝了血會有什麼後果,也來不及管他說的什麼孽緣,轉身就衝出了酒樓,幾步跑到了神壇。
符咒師就躺在我眼前,我伸手扶他,生怕我的手會穿過他的身體,證明我是幻聽幻視。幸好,我的手摸到的是實體,是符咒師大人虛弱而柔軟的身體,我把他扶起來靠在我懷裡,輕輕喚他:“大人。”
符咒師大人抬起頭來,強睜星眸,展顏一笑:“阿強……我就知道你在那裡。”滿是傷痕與血跡的臉龐,笑得如傳說中的曼陀羅花一樣悽美憂傷,攝人心魂,直令我目不忍視:“大人,怎麼弄成這樣?是誰……”難道是金不換?
“是……”符咒師的氣息那麼微弱,彷彿隨時都會掛掉的樣子,我心痛得一顆心好象提到了嗓子眼上:“大人,別說話,趕緊療傷!”
符咒師大人艱難地說道:“他們在我傷口下了毒,止不了血,回覆的速度比不上失血的速度……阿強……你快離開楚天都吧……我不能再陪著你了。”符咒師大人那樣虛弱而無助地靠在我懷裡,不復再是那個法力高強,身份尊貴,性格孤絕,拒人千里的樣子,可是這樣的符咒師卻令我心痛得無以復加。他輕輕執我的手,微微地顫抖,喘息道:“……離開楚天都,阿強,不要管我……快離開楚天都!”
如果我能跟符咒師大人開出比翼雙飛陣,把我的血直接輸送給符咒師大人該有多好啊!可惜,我與他一輩子也成不了夫妻,我與他一輩子也踩不上比翼雙飛陣,這是我與他今生今世註定無法逾越的鴻溝天塹。
當此之際,我怎麼能撇下符咒師大人離開?我伸手去解符咒師大人的法袍,符咒師大人連抬手阻擋一下的力氣都沒有,只是微弱地嘆息道:“不要看。”
法袍下,符咒師一件棉質內衣和中衣完全變成了血色,揭開衣衫,符咒師身上的各種各樣的傷痕更是慘不忍睹,我也不敢細看,只是發現一些較淺的傷口已經結痂,而一些較深較大的傷口還涓涓地往外沁著血,我檢查審視了一下傷口,發現傷口處並無異樣,只是一些傷開始結痂了,一些傷還涓涓地沁著血:“下毒?下的什麼毒?”
“我也不清楚,應該是斷心散吧。”
第118章 舔傷
斷心散!我又遭見了那種令我兩年血流不止,痛不欲生,甚稱藥毒雙絕的斷心散!
我其實並沒有真的看見過斷心散是什麼樣子,只是我媽在我背上的四道傷口上塗抹了斷心散,使之不能結痂,血流不止。
我又一次檢查了符咒師大人的傷口,他全身上下,十之六七的傷,都仍然在流血。我親手打理了自己的傷口兩年,看符咒師大人的傷口,倒頗象當年我中了斷心散的情況。可以想象,金不換下毒的時候,就沒打算讓符咒師大人再活下去。一個人,全身幾十道傷口不停地流血,不出意外,很快就會失血過多而死。就算符咒師大人的身體復原速度比常人快得多,也不過是多拖一些時間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