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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活在當下。雖然不想承認，但她也的確不想靠回憶活下去。不管是雲楓第一次離開她，還是第二次永久的告別，她都沒有那樣想過。只不過…有一點懷念。僅是懷念。

沒有淚水，沒有悲傷，沒有憤怒，沒有茫然，也沒有無盡的思念。似乎於她來說，雲楓只是個一掠而過的身影，時間久了，就變成偶然提起時談笑間懷念的眼神，順著時光的長河隨波逐流，再驚不起半分波瀾。

偶爾她實在閒的無聊了，也會思考一下，如果當初沒有選擇重回過去，如果當初沒有改變歷史的走向，沒抹殺掉伊安的存在，沒有在雲楓出現的第一時間殺死他，繼續選擇完成上輩子的願望代替雲楓成為造物主，是不是有什麼會不一樣。

可是她不是小孩子，自然也明白人生沒有如果。

“歸零定義時間悖論：無論來到過去或未來的任何一段時間，主線劇情一定會發生，就算改變了發生的形式，也無法使其不發生，且其發生的原因基本上都是想要改變的人一手造成的。但只要不關於到主線劇情，便可以決定事情如何發生或者是否發生。穿越時空會給身體造成巨大的傷害，無論是時間或者空間，理論上來說人類都無法承受一次以上的穿越。一般來說穿越者基本無法活過六十歲，平均年齡為約五十五歲，之所以被稱為悖論，也正是因為根本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這份材料是對的，或者是錯誤的。當然這只是空間定義得出的結論，時間悖論還在進一步進行中。——時空研究同萌會【我真的沒打錯字】”

也許她會微笑著看這份很久很久以後的研究報告，如果她還能夠見到的話，大概會很是感慨的說一句：“原來衰老不是他的原諒我的證明，是世界愚蠢的懲罰啊……”像一個人一樣衰老，對於她來說，倒漸漸像是一種救贖了一般。

也許這種感覺就是…

可她不會後悔。既不會為了第一次殺死雲楓後悔，也不會為泯滅伊安的存在取而代之後悔，不會為了第二次與雲楓死前的對峙後悔，不會為了又一次失手殺了雲楓後悔，同樣的，她不會為自己選擇穿越時空，放棄了冗長的壽命而後悔。

如果這就是恨，她全盤接受。如果這就是愛，她甘之如飴。

伊里斯安靜的從回憶中走出來。不，也許她現在不應該叫做伊里斯了。一個文靜儒雅的女子整了整繡著暗紋的旗袍，輕輕拍了一下她的後背：“梓曦。別走神了，今天好像要有新人來。”

“又要有…”孫小昭一臉抑鬱的抱怨道，“也不知道是不是走後門進來的。我們好不容易才弄到這個位置，卻總是有新人來，還都那麼不懂事…”“怎麼可能。這裡並不是現實世界，難道你又忘了？‘主神’只招收有用處的人。”

伊里斯，或者說葉梓曦下意識地回答道，格外熟稔地將自己褐色的長髮紮成兩個高馬尾，用白色的鏤空花邊絲帶束緊，順帶整了整自己和絲帶同色的洋裝的下襬，盯著突然冒出的鏡子，滿意的笑了笑。

孫小昭不甘不願地反駁道：“你說的是哪一任‘主神’？01和02倒還好，男性總是要照顧一下我偶們的，你也不看看03，自她上位以來就不停的塞黑髮黑眼面板蒼白體弱多病其他一點用處都沒有的人進來…”“不要妄加議論。”葉梓曦皺皺眉，訓斥道。而司慕鳶依舊掛著笑，做著合格的佈景板。

“我倒不知道0235你對我的意見這麼大。”

一聲突兀卻清朗的女人音。燕南蓮精緻張揚的面孔掛著一副不屑的表情，下巴微揚高傲至極，整個人就那樣大咧咧的倒掛在了孫小昭面前的架子上，緊身熱褲倒是沒讓她洩露出半分風光。她的身體靈活的往右側移開，一個格外符合孫小昭之前形容的青年就施施然走了進來。

“你好。”那青年表情僵硬地衝他們揮了揮手，四處環顧想找個地方坐下來，然後他如願側身坐在了淺色的沙發上。可葉梓曦卻沒有注意到這些，她關注的是青年手上那個銀色的戒指……“抱歉，打擾一下。你的戒指，有名字嗎？”

“我，方無淵，沒有。”青年頭也不抬地回答道，“03，強迫，過來，失憶，抱歉，再見。”然後，一連串流暢的動作，起身推門拉住燕南蓮離開，動作奇快，看不出一絲一毫的停滯，更別說上去追問他了。

然而很快他又拐回來，盯著司慕鳶說了句沒頭沒尾的話：“你和他不像。”

十三世界

第85章　十三世界

寂寞的江南小鎮。刷成清白色的牆，黛色的磚瓦，青石板路，灰色的水草在不知是何年代的水槽裡伴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