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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文遠出去了,回來時手裡多了藥酒,他倒一些在掌心裡,貼上青年受傷的肩膀,“剛才你對小薇說了什麼?”
黃單疼的不斷吸氣,“我提了全武哥的名字。”
聶文遠掌心的力道,“只是這個?”
男人的聲音裡摻雜著審查,溫熱的氣息在黃單耳後噴灑著,他認真的說,“沒有別的了。”
聶文遠不再出聲,他又往掌心倒藥酒,給青年一下一下按||揉。
黃單的額頭冒汗,男人炙熱粗糙的掌心讓他受不了,他哆哆嗦嗦的說,“舅舅,你的手好糙。”
聶文遠說,“嗯。”
黃單打了個抖,疼的音調都變了樣子,“你揉的我很疼。”
89。風花雪月
外面比想象中還要混亂; 有人抱著樹等營救; 也有人竟然覺得好玩,出來站在水裡看熱鬧。
黃單一直在船裡搖搖晃晃的,他的胃裡有點難受,想吐,但他沒有表現出來,那樣會很不好; 畢竟自己是被照顧的那個,不能給解放軍添麻煩。
街上一片狼藉; 水上漂浮著亂七八糟的東西,顯得更加渾濁。
前面的衚衕那裡飄出了一個大木桶,往這邊飄過來了,桶裡面是對父子; 孩子趴在父親胸口,解放軍一瞭解才知道; 是那小孩吵著要去上學; 他父親沒辦法,就帶他飄出來了; 讓他看看學校是個什麼情況。
都這時候了,還想著上學; 解放軍看著祖國的小花朵,伸出手揉了揉小孩子的頭髮; 他的身上手上都是泥水; 指甲裡也塞滿了泥。
小孩瞪著雙大大的眼睛; 沒嚇的躲開,也沒露出嫌棄的表情,他挺起小胸脯,大聲說解放軍叔叔好。
黃單看到解放軍咧嘴笑了,應聲喊哎。
解放軍沒日沒夜的累死累活,一點小事就能高興起來,臉上的疲憊感都褪去了一些。
就在昨天,長江大堤的兩個閘口決堤了,t城不算太嚴重,個別城市是重災區,洪水滾滾而來的時候,房屋瞬間被衝倒,不幸遇難的人們目前難以統計,已經進入全民抗洪的局勢。
黃單看了眼船上的解放軍,再去看視野裡的那些,一個個的都很年輕,十□□歲。
這幾天新聞裡天天都在報道,說是召集了多少人前往抗洪搶險的第一線,出現管湧,所有士兵手牽著手,用繩子把他們綁在一起,用血肉之軀去堵洪水。
有士兵被沖走時,戰友們什麼也反應不了,只來得及看一眼。
光看著新聞裡的照片,文字,主持人聲情並茂的報道,沒有置身現場,那種震感和沉重感已經夠強烈了。
黃單坐的船是附近的漁船,拿來應急用的,船裡除了他,還有好幾個人,陸陸續續被親人接走,他是最後一個下船的。
解放軍把船上的大袋子遞過去,“小兄弟,路上慢點,最好找一根樹枝往前探路,別踩進水坑裡面。”
黃單說會的,他把大袋子接住,向解放軍道謝,“辛苦了。”
解放軍說不辛苦,目睹青年拐過街角才走。
黃單按照解放軍說的,找了根樹枝在水裡戳來戳去,他成功避過了水坑,卻被避過一個類似奶粉罐子的東西,身子趔趄了一下,往前栽進水裡。
水擠進口鼻跟耳朵,黃單立刻就從水裡站了起來,彎著腰背不停咳嗽,他咳一下,身上的水就往下流淌,有些狼狽。
還好栽下去的那一刻,黃單本能的用手撐地,膝蓋沒磕到,不然他會疼的要死。
“是陳家三小子嗎?”
有人路過,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喊,“需不需要幫忙?”
黃單晃晃頭,把耳朵裡的水晃出來,他說不需要,想想又說了聶文遠的住址,問從這裡過去還要多久。
那人說不算遠,半個鐘頭差不多了,“你過了這個路,前面的水位就低了,會好走些。”
黃單鬆口氣,那就好。
“對了,我過來時看到有輛車停在路邊,不知道是哪家的,你可以去問問看,也許人家順路,會好心腸的帶你一程。”
黃單一愣,那可能是聶文遠派人來接他了。
但聶文遠會那麼做嗎?
原主的記憶告訴黃單,聶文遠是不會派車來接小外甥的,或許在他看來,男孩子應該多些磨練,吃些苦頭,更何況這根本算不上吃苦,沒什麼大不了的。
黃單懷著一肚子的猜疑走到路口,他看到了那輛車,認出是聶文遠的車,之前坐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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