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鯉保命(第1/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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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朮順著缸裡的水滑了出去,她躺在地上。
一條錦鯉在白朮的臉上不停的掙扎打挺,扇形魚尾一下下拍打她的臉頰,真是活生生的啪啪打臉。
此時白朮的情況和這條瀕臨死亡的錦鯉差不多,到了人生最後階段。
她根本來不及站起來逃跑了。
看著黑影朝著自己撲過來,白朮深深體會到了死不瞑目是什麼感受:她甚至連殺死自己的兇手長什麼模樣都看不清楚!
半瞎的白朮悲憤交加,順手抓住啪啪打她臉的胖錦鯉,往即將咬到她的黑影頭部一塞。
歪打正著,正好塞到喪屍的嘴裡。
喪屍趴在她的身上,晃動著腦袋想要咬她,無奈胖錦鯉平時被客人們投餵的太肥了,將喪屍嘴巴填充的滿滿當當,只餘下魚尾巴啪啪上下拍動,溼漉漉的魚鱗魚血糊滿了白朮全臉。
白朮的臉和脖子全是魚腥味,就是沒被咬著——但是她也逃不掉。
白朮身嬌腿軟,無論她如何蹬踹,喪屍都沒有痛覺,根本不放手,等喪屍把嘴裡的胖錦鯉咬碎,下一個就輪到她了。
沐朝夕正站在遊廊屋頂射箭,月光下,他根本看不見白朮。
沐朝夕只能根據活動的人體是否拿著閃著寒光的兵器的來區分敵我。
手拿兵器的是自己人。
喪屍都是赤手空拳,沒有智力使用工具。
而前夫麥廠公“藝高人膽大”,正在忙著和武藝同樣出眾的陸炳一起砍殺沐朝夕來不及用火箭標記的錦衣衛喪屍。
麥廠花以為白朮待在魚缸裡很安全,沒想到有喪屍砸缸。
白朮正絕望時,劍光閃過,她看到一團黑東西咕嚕從頸脖間滾到地上,喪屍終於停止了。
半瞎的白朮看不見誰要咬她,也看不見誰救了她。
“拜司藥,快跑。”那人踢翻了白朮身上的無頭屍,扶她起來。
聽到濃厚的山東口音,白朮方知救她的是嶗山太清宮的王道士。
道家的人酷愛各種養生之道,且經常需要”斬妖除魔”賺(騙)錢,因而大多會些武藝,自保是沒問題的,王生小道士曾經在山東曲阜跟著師傅滅“旱魃”,有些經驗,在兩次屍潮的衝擊下都活下來了。
王道士把近乎脫力的白朮扶到遊廊處,蹲下身來,要白朮踩著他肩膀,“快爬上去!”
在這種到處都是沒頭蒼蠅般亂撞火屍的時候,任何一個水缸都有被撞破撞翻的風險,水缸這個龜殼已經不保險了,白朮這次要“上天”。
這時遊廊屋頂上的沐朝夕也暫停射箭,伸出手來。
白朮抱著王道士的腦袋,踩在他的雙肩。
道士站起來,成了一座人梯,白朮站在他的肩膀搖搖欲墜,沐朝夕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輕輕一提,將她提到了屋頂。
白朮終於安全了。
王道士昂首說道:“拜司藥,俺明明把俺師傅綁起來了關在箱子裡,還上了五把鎖,俺不知道為什麼還是出事了。一切因俺而起,俺師傅從小就教導俺不要逃避責任,俺闖的禍,俺自己抗。”
言罷,王道士揮劍迎戰喪屍。
沐朝夕見白朮全身溼透,在夜風下凍得瑟瑟發抖,遂脫下外袍披在她身上,繼續射出火箭。
光著膀子只穿著一件皮質背心罩甲,前臂兩團小老鼠般凸起的肌肉隨著射箭的動作起伏。
半瞎的白朮看不見誰在屋頂上放箭,但是她覺得身上的衣服很熟悉,是最好的松江三梭布,如一團雲朵般柔軟,藉著火把的光,她能看清楚領口的扣子是青玉雕琢蜻蜓模樣的鎖釦,低調奢華,這是宮裡製造局的手藝。
乾兒子牛二的一件舊衣。
白朮頓時意識到身邊一團模糊的人臉是誰了,“你是沐朝夕?”
昨晚雨夜驚魂之後,白朮取了兒子牛二的衣服給他換上。
沐朝夕忙著放火箭給火屍們再點一把火,目光依然緊盯著目標不放,“嗯,是我,我救了你,驚喜不驚喜?意外不意外?”
就是沐朝夕放火燒屍導致火屍撞破大缸,白朮若不是幸運的有錦鯉塞嘴護體,此刻就變成了喪屍了。
白朮冷冷的看著沐朝夕,儘管她也看不清楚。
沐朝夕渾然不覺,繼續射火箭,“現在他們應該相信我們不是胡說八道了。”
他們擺脫了發瘋的嫌疑,但是也付出了相當慘烈的代價。
白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