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粗陶燒製的大米缸上頭用楷書寫一個“滿”(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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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朝夕拉著白朮的手逃進廚房,關上門,隔著薄薄的門板,屋外的敲門聲如排山倒海般襲來。
旱魃奔跑的速度太快了,大長腿沐朝夕估計勉強跑個平手,但是他體力有限,旱魃卻是無限。
白朮就更不用提了,身嬌腿軟,三步之內必被撲倒撕咬。
所以兩人目前只能死守廚房。
沐朝夕憑著蠻力,將碗櫥推倒在門後,暫時抵擋一陣子。
然而十幾個旱魃的力氣太大了,不要命(本來就沒有命)似的往門上撞擊,門框上的灰塵隨著震動散開,落下,這扇門即將承受不住了。
沐朝夕堵門的時候,白朮將火把浸在油裡,準備迎接旱魃的攻擊——她不知道火把能夠撐多久,但她總不能在室內點火堆,除非她想被燒死燻死在這裡。
白朮說道:“就你烏鴉嘴,非要說下雨。”
“你也說了。”沐朝夕用身體撐住碗櫥,此時一隻旱魃的手已經從大門縫隙裡伸進來了!
和前夫吵架十年,早就練出了話裡挑漏洞的本事,白朮說道:“你是先說的。”
昨天曲折的經歷,涉世未深的沐朝夕嚐到人間險惡。
近墨者黑,沐朝夕學會了官場精髓——一出事就甩鍋給別人,推卸責任的本事,說道:
“你摸著良心告訴我,是誰偷了龍體?是誰把龍體藏在白府?外頭的空心怪物是誰咬的?”
白朮不說話了。
方才沐朝夕投擲長刀,貫穿空心人,如今身邊的武器只有一炳砍頭的短刀,白朮點燃火把,找遍廚房,尋到的武器有菜刀、鍋鏟,以及一根燒火棍。
都不堪大用。
一旦旱魃破門,他們撐不了多久的。
沐朝夕說道:“你別浪費時間了。”
他從兜裡摸出一把銅鎖,扔給白朮,“你從後門先跑,然後把後門鎖死,能跑多遠跑多遠,找個地方躲起來,無論聽到什麼都不要出來。”
白朮接過銅鎖,“我把門鎖死了,你怎麼逃出去?”
到時候沐朝夕會成為十幾個旱魃的夜宵。
沐朝夕涉世未深,雖然屢經現實的打擊,但心還沒黑透,他還有種樸素的觀念——睡都睡過了,身為男人,總要負責。
作為一個欠了小攤主二十文豆腐腦油條錢都記在心裡念念不忘、有借有還的小人物,沐朝夕多少是有底線的。
與其兩個人同時葬身在怪物之口,不如讓白朮從後門跑出去,再把門反鎖上,拖延旱魃破門的時間,雖不能保證她能逃走,但至少讓她有一線生機。
至於自己……
沐朝夕說道:“我決定拿著短刀和火把與怪物們拼一把,如果實在不行,我就摔破油罐,點燃廚房,和怪物們共歸於盡。我就是燒死也不願意變成這種死不了的怪物,到時候還請白司藥將我的骨灰送到南京,落葉歸根。”
這時怪物們已經從門縫裡伸出三隻胳膊,慘白的手指幾乎要抓到沐朝夕的後腦勺。
沐朝夕反手就是一刀,將三隻胳膊一起斬斷。
鮮血噴湧,速度足足飆到八十邁。
白朮沒想到沐朝夕會自我犧牲,她第一次正眼看這個無知者無畏的新手錦衣衛,首次注意到他扁平的後腦勺。
白朮說道:“你放心,我會辨認出你的屍骸,腦袋和切菜板一樣平的人不多。”
因後腦勺太過扁平而得了“沐大腦袋”的外號,沐朝夕心想老子都和你睡過一晚了,難道只有一個扁腦殼讓你記住嗎?
他繼續堵門,吼道:“我謝謝您咧!快走!”
十五歲進宮當女醫,把婚宴變成鴻門宴除掉劉瑾,為老師談允賢復仇,白朮絕非優柔寡斷之人。
複雜的身世以及曲折的人生,她甚至有些冷血涼薄,她放棄了沐朝夕,從後門跑出去,將銅鎖掛在門栓上,正要鎖門,屋簷下大風裹著暴雨淋向她的頸脖。
白朮打了個激靈,一記閃電刮破夜空,也點亮了她的大腦。
聽著廚房前面旱魃們咚咚的撞門聲,她突然意識到什麼,多年行醫經驗,一個大膽的推測在腦海裡形成。
她抽出門栓裡的銅鎖,開啟後門跑進廚房。
這時旱魃已經把前門撞得半開了,一個旱魃探出了上半身,沐朝夕一刀將其斬首,“你又回來幹什麼?還不快跑!”
沐朝夕嘴上這麼說,心中卻是一喜。一夜夫妻百日恩,白司藥並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