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北京(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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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驚!
花季少女以身為餌是為那般?
豪門婚宴為何變成鴻門宴?
朝登天子堂,暮上午門斷頭場,賀喜嘉賓為何橫屍婚禮現場,無人生還?
反正不是隨禮的時候份子錢沒送夠。
乘著沐朝夕震撼的時候,周小旗掙脫出來,拍馬走人,恨不得離這個瘟神十萬八千里。
早知道他的任務是抓女魔頭白司藥,我才不會借給他馬呢。
沐朝夕聽完周小旗講白朮過去的“豐功偉績”,頓時失魂落魄,他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還和她有了不可描述的關係。
現在可以說是非常後悔了。
“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玩火?”
“他若出事,我才不管你出身沐王府,我一定會弄死你的。”
耳邊響起白朮昨天對他放過的狠話,當時他無知者無畏,覺得這種狠話從治病救人、身嬌體軟、髮髻插一根筷子都漂亮得讓他心動的女醫嘴巴里說出來,就像一個七八歲的小孩,揮舞著一根樹枝,卻叫囂我要殺了你一樣。
當時覺得可笑、可愛,聽得心裡癢癢的,想著她如何“弄死”自己,自己又如何反抗,征服一個地位比他高的女官該是多麼舒爽的事情。
然而白朮就像洋蔥,表面看起來無害,但隨著沐朝夕接近她,一層層扒開她的皮,就辣的淚水直流。
是的,沐朝夕很想哭。
原來白朮說他“玩火”、說“一定會弄死你”,不是放狠話,更不是他一廂情願的調情。
她說的都是真心話。
沐朝夕覺得他還沒熬到飛黃騰達呢,就要死在白朮手裡,他現在是不是該準備寫一份遺囑,交代後事?
沐朝夕騎著從錦衣衛領用的馬匹,回到租居的家裡,走到巷子口,他頓住了,拍馬從另一條巷子進入,將馬拴在一顆石榴樹上,然後從石榴樹上翻牆。
進了後院,連房門都不進,從窗戶裡翻進去,開啟箱籠,尋幾件換洗的衣服。
壓箱底還有幾角碎銀子,應該能撐到月底發俸祿。
沐朝夕將衣服和銀子包好,正要翻窗戶出去,這時院子外頭響起敲門聲,“沐千戶!沐朝夕在不在?”
隔壁房東太太趙大娘出來了,“別吵了,他不在,你找他做什麼?”
那人說道:“我是前頭望月樓的賬房,沐千戶賒了一個月的飯錢還沒給。”
趙大娘呸了一聲,“他欠我三個月房租還沒給呢,要還也得先還我。昨天我在門口堵了他一天,結果他沒回家睡覺,估摸是想故意躲債。”
賬房說道:“我們小本生意,這樣還不得把我們吃垮了。他是當官的,我們又不敢去錦衣衛衙門討要。”
趙大娘說道:“不至於賴賬不還,爛船還有三斤釘呢,我看他的箱籠是上好的紫檀木做的,月底再不還錢,就叫了經紀來當了他的箱子抵債,將他掃地出門,我不敢再把房子租給這種破落戶了。”
外頭兩個債主絮絮叨叨抱怨了好一會,沐朝夕蹲在牆角始終不敢出聲。
人家大禹過家門而不入是因為要治水,沐朝夕則是為了躲債。
今天才七月十六,離發薪水還有十四天,這十四天都不能在家裡待著,因為要躲債。
沐朝夕心想反正這些日子都要在白府保護白朮,他又不住這裡,何必白白浪費十四天的房租?
自從我惹上白司藥這個女魔頭,日日夜夜驚心動魄,時時刻刻會丟了性命,萬一死了,賒賬誰還?
都是普通百姓,在京城謀生,大家都不容易。
沐朝夕咬咬牙,從窗戶裡翻出去,開啟院門,對著目瞪口呆的趙大娘和賬房說道:“你們在此地,不要走動,我去……找個經紀過來估個價。”
京城的經紀行業發達,什麼都收,沐朝夕把紫檀木箱子、幾件值錢的皮靴皮襖都賣了,只留一個箱籠裝私物,算清了飯錢和房租,再把最後一頂貂皮帽子和狐皮圍脖送給房東太太,交代道:
“我最近要出趟遠門,這個箱子麻煩您幫忙保管。”
房東太太是個爽利的北京老太太,也不推辭,“東西我收下,箱子我給你管著,你放心,不管等十天還是十年,我趙大娘絕不開啟你的箱子看一眼,你的就是你的。”
沐朝夕一路還賬,酒館的酒錢、華清池澡堂子的搓澡錢、甚至檔口買豆腐腦油條的小販都欠了人家二十個大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