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第3/4 頁)
一個地方躲起來。她看見了一排書櫃,知道自己鑽進了一間小小的書房,厚重的窗簾未開,屋裡很暗,她一側臉看見書桌前一個女人,這女人的頭靠在書桌上,長髮披卷,像在睡覺。宋青大吃一驚,本能地喝問道,誰在那裡?那女人沒有應答。宋青再定睛一看,天哪!那女人沒有身體,只有一顆頭,長髮披卷,赫然出現在書桌上。宋青驚天動地地發出一聲慘叫,便昏了過去。
迷迷糊糊之中,宋青感到自己的身體在往下沉,她手觸控到了井壁,冷冰冰的,有苔蘚的氣味直往鼻孔裡鑽。她看見董雪的頭活鮮鮮地立在一條傳送帶上,正在不斷向她逼近。她奇怪地問,董雪,你怎麼了?董雪的嘴唇緊閉,卻也回答出聲音說,我的身體丟了,找不見了,宋青你一定得幫我找找呀!這時候傳送帶突然往下墜去,董雪的頭一下子也被卷下去了,宋青伸手去救,可空蕩蕩地什麼也沒抓著,她覺得自己也跟著往下墜,往下墜,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
慢慢地,眼前有了一些霧氣,一張男人的臉出現在霧氣中。我在哪裡呀?她若有若無地發出了一聲疑問,然後這些霧氣又變成了黑色。
宋青甦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仍然躺在紀醫生的臥室裡,床頭櫃上放著一隻托盤,裡面放著一支針管和幾個藥瓶。紀醫生俯首對她說,可醒過來了,你剛才到處亂竄什麼呢?宋青有氣無力地說,頭,董雪的頭……紀醫生拍拍宋青的臉說,亂說什麼呀?我就猜到是那顆頭嚇著你了。別怕,我去拿來給你看看就明白了。宋青一把抓住紀醫生的衣服說,別,別,我害怕!紀醫生說,怕什麼呀?那是假的。董雪在美容院拿回來的,說是想學學做頭髮。那顆披著長髮的頭拿過來了,果然是一個模型。宋青心有餘悸,仍然不敢伸手去摸那個可怕的東西。紀醫生將這顆頭放在腿上,用手梳理著這頭上的長髮說,董雪不知道是否還活著,一年多了,她如果還活著,會在哪裡呢?
宋青望著紀醫生的側面,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想到剛才出現在客廳的黑衣女人,宋青冷冷地說,董雪不是剛回過家嗎?
紀醫生奇怪地瞪著宋青說,說宋青在紀醫生家的經歷可謂古怪透頂。紅酒、迷幻、睡眠,全都發生在這走廊彎彎拐拐房間東藏西躲的空間裡。當她從走廊裡什麼呀?你糊塗了,好好休息一會兒吧。
宋青堅持追問道,剛才,不是有人來過嗎?
紀醫生堅決否認,說這家裡只有我們兩人,沒人會上這裡來,你一定是幻覺吧。
幻覺?從臥室到走廊,到推拉門後的張望,宋青敢肯定這一切的真實。她不顧一切地從床上坐起來,感到有了一股要揭穿什麼的勇氣。她趿上拖鞋直奔走廊,嘩的一聲拉開了那道通向客廳的推拉門,她要讓那個黑衣女人無處躲藏。如果她就是董雪,她要質問她這一切是為什麼?
客廳裡空無一人,宋青站在屋中間愣住了。紀醫生跟了過來,攤攤手說,你看吧,有誰在這裡呢?
宋青大聲地說,我看見了的,黑衣女人!是走了還是你把她藏起來了?宋青感到自己突然有了最大的勇氣,這勇氣受自己掉入陷阱的憤怒驅動,使她不顧一切地想弄清真相。僅僅在昨天以前,她宋青還是一個純潔的護士,有她自己的生活,獨立的思想,自主的行動。可是現在,她已完全毀了。從秦麗的死,她就一直感到要出事,一種巨大的負罪感使她對用錯藥物的事追悔莫及。但她不敢講,想到或許有可能坐牢她就嚇得要死。沒想到紀醫生在明察這一切,保護了她的同時,又將她拉向這個同樣嚇人的迷宮中。秦麗、董雪、黑衣女人,宋青必須真實地看見她們才行。她突然變得像一頭髮狂的母獸,咄咄逼人地追問著紀醫生。紀醫生猶豫了一會兒說,真的沒人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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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董雪的照片(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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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六年前,我在山中旅遊地的經歷至今歷歷在目。我本想將它寫成一個哀婉的愛情短篇,但由於寫恐怖小說一直沒騰出精力,也就擱下了。沒想到那次經歷現在真相大白,其實,它僅僅是一個故事中的插曲而已。
請試想,在深山木屋裡,一個年輕的陌生女性住在你的隔壁,這種獨身出遊的舉動本身就有些令人好奇,再加上她住在這裡漫山亂轉,還在一個山洞裡發現了人的遺骨,這就使她本人更為別人增加了懸念。一整夜,我在房間裡埋頭寫作,隔著一層木板,我甚至能聽到她的呼吸聲,這使我有了一種恍然置身《聊齋》的感覺,心裡想,如果明早開門發現,這女人甚至這裡的老太婆都是莫須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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