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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的頭髮太長了,不是電視上那種到腳踝的長度,而是當我踏進那扇門的時候,就踩到了他的頭髮。他的眼睛透過頭髮的縫隙看著我,叫了我一聲:“沈曦。”
這個聲音非常的沙啞,我的眼睛不小心瞟到了他的喉嚨,那裡有一條血痕貫穿,鮮血還汩汩地從中流出。
我嚇得愣在門口,都不敢上前。沒想到他微微仰起了頭,就算是鮮血淋漓的身體,透過他的笑容,我彷彿也看到了一個鮮活的存在。他微笑著用慈祥地看著我,“你來了。”
我沒敢答話,主要是我根本就不認識他。這樣一個男人,如果我見過,必定是有印象的。但是我翻盡腦子,就連小時候偷看女生小褲衩的丟人事情都想出來了,還是記不得這人是誰。
他也沉默著,睿智的目光定定地看著我,透著一股子手握天下的感覺。但他的形象明明就是階下囚。
我們在無聲地較量著,說是較量就是我不看他,眼睛左右亂晃。不知道為什麼,一跟他對視,我就心慌。最後我極力地忍耐,還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破了功,只能努力裝出平靜地問他:“你是誰?”
“你早晚會知道我是誰。”他用那種沙啞的聲音回答我,但給我的感覺就是在裝逼。通常電視裡一旦演出這樣的情節,我都會覺得雷人。沒辦法,我是個直腸子,沒那麼多的彎彎繞。我覺得吧,你要是想讓我知道就直說,你要是不想讓我知道,你就閉嘴。
我鄙視地看了他一眼,想轉身出去。他卻又開口說道:“怎麼還是跟小時候一個樣?”
我回身看著他,他的形象正在一點點地發生變化,不一會兒就從一個帥哥變成了普普通通的男中年。但就是這樣一個普普通通的形象讓我震驚到小雞。雞掉了。這人居然是我叔父,不對,這人居然變成了我叔父的樣子!
我小時候叔父經常來我家蹭飯,當然就會留下照片。因為小時候的糗事太多,我媽逢人便把我的照片翻出來給別人說,這孩子今天又尿床了,這孩子今天摔臭水溝裡啦之類的事情。那時候我心中的想法就是早晚燒了這些照片,所以在覬覦相簿的過程中,我也會時不時地拿出來翻翻,鼓舞自己計程車氣。也因此,叔父的臉,我算是記得很清楚的。
那個人的臉又變了,嘴角溫柔地笑著,我彷彿從他眼中看出了濃濃地寵溺。
但是我蛋疼了,主要是吧,我根本就不認識這個人,他變出了我叔父的樣子,證明他不是人。而跟不是人的東西打交道久了,我就覺得不靠譜。魏莊裝純情,小黑明明是水還學貓叫,白玄看起來多好一個青年啊,居然是個不靠譜的材料,再說他那個師傅,為老不尊,一把年紀了居然去參加什麼漫展。
更離譜的是景弦,獨佔世界啊,我去!
所以,我現在一見到這些東西就頭疼。
我也就向後退了那麼一小步,沒想到他笑得更歡暢了。
“莫怕,我是你的叔父。”他盯著我,溫柔地說出上面的話。這句話成功地使我後退的步子停住了,我雙眼瞪向他,但他的臉上看不出半點說謊的痕跡。
我也就想著對個暗號什麼的。
我問他:“你當初第一次跟魏莊說話的時候,說的是什麼?”
他的眉頭皺了一下,答道:“我不記得了,但當時我說過荊何要我給他介紹個媳婦兒。”
“那你記不記得你給我寫過信?”
“記得,我還說那個光顧你家的人是景弦假扮的,叫你不要來找我。”
我哽咽了一下,他說的確實都對。但我心裡還是覺得不靠譜,沒想到他的臉色忽地一下變了,青白交加,一看就是命不久矣的那種。
我向前走了一步,又頓住,眼睜睜地看著他在那裡咳血。
“沈曦,魏莊可是丟了天魂?”他的手被捆住了,所以嘴邊的血根本就擦不了。這時的他看起來像個病態美人,只是眼中的笑意絲毫不減。
我猶豫地點了點頭,看著他垂眸淺笑,也跟著我點了點頭。
“不必擔憂,一旦天鬼降生,他就能復原。”
我看著他猛眨眼,“天鬼?”
他燦爛地笑了一下,用下巴指了指我的肚子,說:“就你和魏莊的兒子。”
“什麼?!”我驚叫一聲,主要是我想過孩子生下來或許是個半人半鬼的東西,卻沒有想到會是什麼天鬼。我既是驚懼又是擔憂地看著他,如果真的是這個東西的話能對付景弦嗎?而且我明明想要個女兒啊!
我的手情不自禁地摸著肚子,有些害怕,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