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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氣生份。”
其實以他的年紀,便是託大將岳飛視為子侄輩亦是可以,只是岳飛官位責重,李綱便與岳飛平輩相交,而視岳雲為子侄輩。
他將岳雲扶起,又一迭聲命人捧來銀瓶上湯,如此亂了一通後,見岳飛目視正在檢視自己書稿的那個官員,李綱輕輕一拍自己腦門,失笑道:“我竟老糊塗了。”
將那官員叫將過來,向著岳飛笑道:“這位是新任的京西南路轉運使範衝大人。”
岳飛連忙起身,拱手笑道:“久聞範大人清名,今日才得相見,適才不知大人尊諱不能見禮,還請大人莫怪。”
他向來不與文臣虛與委蛇,今日如此客氣卻是難得,岳雲看的心中奇怪,只是不敢做聲。
其實這範衝文名行於天下,是有名的儒學大家,除了學問純熟過人外,又格外能理財,是一個難得的儒臣能吏,有著這個原故,不免讓岳飛高看一眼。除此之外,此人又任京西南路的轉運使,這一路十餘州府過百縣治,財賦大權盡在此人手中,岳飛軍用甚多,縱算是由中央樞府和政事堂總負其責,卻還是得與負責財賦地官員打好關係,方能事事順手,有此兩事,卻也難怪他對範衝如此客氣。
岳飛如此折節相交,範衝眼神中閃過一絲異色,答話卻是份外客氣,也很真摯,他只向著岳飛一笑,便道:“大帥的意思下官明白,請大帥放心,國家現下凡事都不能和軍事相比,只要大帥有吩咐,範衝不管如何做難,總以軍事為先,這一點請大帥放心。”
“好。”岳飛也甚喜這樣的痛快人,這範衝文名直震天下,為人卻如此爽直,與這樣的官員打交道,可比那些滿嘴聖人經義,做事卻猥瑣卑劣的官員強過百倍。
李綱見兩人一見如故,心中也是歡喜,嘴上卻道:“範衝你對嶽將軍如此仗義,卻拿來諾大難題給老夫,這從何說起。”
範衝雖然爽直,到底還是儒臣風範,聽得李綱發話為難,也只微笑不語,從容坐定了之後,才答道:“這也是政事堂秉承聖命,各位相公合議同意,便是相公您雖然不能回長安合議,公文來往,相公也畫押同意,別無二話。現今秦相公在福建路行事,京西這裡由李相公掌總,我只是奉命辦事,若是李相公著實為難,下官聽教,請相公給個手條就成。”
他說罷就笑,李綱也相隨而笑,卻是苦笑。搖頭道:“當日合議此事,我大宋冗員冗官冗費已經困苦天下久矣,從真宗皇帝開始,歷代皇帝都想解決此事,怎料軍隊越裁越多,官員越來越多,仁宗皇帝年間,國家用在軍費和官員俸祿上的開支是九成,其餘各項雜費也是極多,這樣還能做什麼事?水利道路橋樑,如何拿錢出來?若不是大宋歲入年年加多,還不知道怎樣呢。”
李綱說的正是令宋朝三百年天下都不曾解決過的大問題,立國之後就以虛外強內的宗旨來治國,凡遇天災人祝,便招募軍隊,由政府供養,這樣可以使得流民不能生亂,又一直強化了軍隊。然而因為宋朝施行的是募兵制,軍餉又是不低,一個尋常小兵憑著軍餉就能養家餬口,從國初地二十多萬禁軍到百萬禁軍時,財政已經負擔不來。再加上宋朝優禮士大夫,大開科考,進士及弟地從國初的一年三百餘人,到一次千餘人,這樣士子中舉後,官位卻是有限,於是各種名目只拿錢不辦事的官員比比皆是,官俸和各衙門地費用,也是極大的一頭。宋神宗執意改革增加收入,並不是宋朝的收入低了,其實以宋朝財政收入,已經遠遠超過前低任何一個王朝,而支出費用,也是遠遠超過前代。這樣一來,歲入只能用來維持,想做什麼事都是捉襟見肘,所謂的積貧積弱之稱,便是由此而來。
見各人肅然而聽,李綱苦笑一聲,又道:“所以合議裁撤天下州縣,斥退無差遣和實職的官員,編練軍隊,甚至中央官制也大加削減,我雖然是讀書人出身,也是贊同。這道理誰都明白麼,不減官員,不編練軍隊,朝廷省不下錢來,軍隊不能名實相符,成為精銳,北方虎狼之國在側,凡事只能以利天下,而不可利個人。所以陛下下詔徵求意見,我自然贊同,別無話說。”
岳飛此時已經聽的明白,原來李綱與範衝在自己所來之前正在議這天下最大的政務,此事原由秦檜奉命在各地考察試點施行,還是在靖康四年就著手準備,到得靖康六年方才在全國實行,首當其衝的,便是秦檜所在的福建路,只是沒想到在京西南路,亦要開始此事。
他心中不安,知道自己攪了場,有心告退卻又太顯形跡,藉著李綱這個話頭,他忙拱手道:“這是相公敢為天下先,不計私誼只見公義。”
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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