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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拓卻不如他這般急切,待各人自門洞中出來,又紛紛上馬,這才揮鞭打馬,在蒙古人騎後,相隨出門。
種極亦已趕來,看到沈拓如此氣度從容,染滿血汙的黑臉上,卻是顯露出極為佩服的表情。
他們如此鬧騰,城中上下早被驚動。只是金兵制度嚴明,不得上司命令,最近的駐軍卻也不能擅自出動。待正在部署,準備下半夜動手拿捕城中蒙古人的宗瀚等人得到訊息,下令追趕時,合不勒與沈拓等人,已經奔出十餘里地。
待吳乞買和斜也等人知道訊息,均是大怒。女真人自起兵以來,無往不利,這一次居然被人在老巢佔足了便宜,死傷過百,對方一人未折,跑了個乾淨,況且還帶跑了沈拓!沈拓身份特殊,重要性卻遠在當時力量很弱的蒙古人之上。吳乞買一面下令出動大股騎兵出動,務必要追到沈拓,一面又令河東、河北諸路戒備,嚴守關卡,絕不允許放脫了沈拓。
同時,還派出一隊騎兵,急速趕往五國城,沿途多調兵馬,至五國城一帶佈防,以防沈拓勾結蒙古騎兵,前往五國城援救趙佶。
其實這倒是白擔心,沈拓雖然知道金兵在北門方向力量薄弱,卻也知道北方是敵人根本所在,佈置的兵力雖然不多,不過一旦有命,村寨中隨便出來些獵人民戶,加以武裝就是一隻可怕的軍隊。合不勒雖然帶了兩千多人前來,最多也只是夠資格在邊境地區小打小鬧一番,若是敢深入敵人腹地,那可真的是壽星公嫌命長了。
他們急奔出城,一步也不敢停頓,先是跑到合不勒部下駐營處,將兩千多騎兵叫起,匆忙起行,一往西北草原方向趕去。
待到天明之後,雖然身後追兵一直追趕不上,路上卻遭遇了幾支小股的金兵駐防軍隊,多至兩三百人,小股的不過幾十人,在這兩千多騎兵面前,不過是一合之後,便全數被殺。如此這般,一直跑到近午時分,雖然蒙古馬最耐長途,卻也經不住這樣的快速奔行,馬力已經有些不支。
合不勒知道現下勉強多跑幾十里路,一會馬力延續不上,趕的路卻是更少,待看到一處小河,雖然冬日卻沒有斷流時,便舉手示意,止住眾人。
他先自跳下馬來,吩咐各人抓緊息養馬力,喂草飲馬,至於人是否吃飯,卻是並不打緊了。
一邊吩咐,一邊到得沈拓身前,見他坐在河邊坡地上,雖然疲憊,臉上卻是神采奕奕,精神十足,便笑道:“皇帝身子卻不如我想的那麼弱,原以為這麼長路跑下來,非得口吐白沫不可。”
沈拓這會子功夫已經將喘息調勻,見他取笑,卻也不惱,只笑道:“前一陣子有意每天多騎一會子馬,這陣子卻派上用場,哈哈。”
雖然此時追兵在外,他卻只覺得一直壓在頭上的那股重壓已經消逝,如同魚入江河,鳥飛入林,這樣的自由自在,滋味甚妙,便是失了性命又能如何。
合不勒先是點頭稱是,然後卻收斂笑容,向著沈拓正色道:“蒙古人知恩圖報,原說皇帝身子太弱,跟著咱們是不成的,想著等你回五國城時,尋著機會帶兵去救。現下既然如此,我合不勒在此向長生天立誓,一定將皇帝帶出金人境內,如負此誓,願死於馬下。”
沈拓站起身來,答道:“大汗言重,此番若能脫難,將來必有所報大汗。”
合不勒撫須微笑,點頭道:“我這一口漢話,是當年為了和契丹人打交道才學的。說來也怪,他們明明是契丹人,卻一個個詩曰子云,搖頭晃腦,象個漢人書生。”
他啐了一口,顯是當初學漢話時吃了不少苦頭。
沈拓笑道:“契丹人也有不說漢話的,其實他們分南北兩院,北面官治胡人,南面官治漢人,大汗不學漢話,也是可以的。”
合不勒搖頭道:“話是這麼說,但這些契丹人哪個不是說漢話?契丹話反道不怎麼會說,我當日怎麼也想不明白,大宋不是強國,為什麼大家要學宋人穿衣打扮,要學宋人的典章制度,要學宋人的建築,什麼都學,宋人的東西就這麼好?”
沈拓問道:“那大汗現下想明白沒有?”
合不勒搖頭道:“絲綢雖好,穿了不好走路。詩書畫,這些我怎麼也不喜歡。宋人成天整這些,怪不得……”
說到這裡,他突然醒悟,眼前站著的人,可不就是宋人的亡國之君。若是在昨夜之前,他必定不顧沈拓感受,照直了說。只是對方剛剛乾冒奇險,向自己通風報信救了蒙古部落幾千人的性命,這樣傷人臉面的話,卻是說不出來了。
第一卷 蒙塵北國(18)
只是話雖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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