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部分(第3/4 頁)
過來,高高舉起步槍,刺刀對摺丁三就要捅。 這時一蓬子血從鬼子胸前飛出來,丁三左手端著手槍從地上跳起來,對著鬼子連續開槍,直到子彈全部打光,嘎巴一聲空倉掛機。丁三驚得出了一身冷汗,幸虧手槍早上著膛,而且在地上他幾乎是用最快的速度拽出手槍掰開保險。 當勤務兵的時候,丁三一直保持著隨身帶手槍的習慣,執行任務前手槍子彈上滿,頂上火,關上保險。他擦槍油給的少,基本上乾擦,槍械保養得非常好。後來他不當勤務兵了,手槍也就上繳了。現在用的這支手槍以前是陳鋒的,丁三晉升為排長的時候陳鋒送給他當禮物,沒想到這次救了自己一命。 丁三一邊掩護排裡的兄弟往回撤一邊朝身後的鬼子開槍壓制,一直衝到一大片稻田邊上的時候,他突然聽見一聲象是鋼銼在鐵條上飛快銼過的聲音。緊跟著,他被一股巨大的氣浪拋向空中,氣浪帶著烤人的溫度和致命的彈片把丁三象塊溼抹布一樣擰出鮮血,然後重重地摜在地上。 丁三掙扎著睜開眼睛,發現面前一片白色,日他舅子的,自己不是死了到黃泉路上了吧。白色迅速消散,他看到一個手電筒的光線,他眼睛適應了一下,瞳孔迅速收縮。手電筒被拿開,一箇中年人低頭看著他,張張嘴,丁三覺得自己頭非常疼,他伸手想抓槍,這時才發現自己躺在床山。 那個中年人輕輕地按著丁三,嘴上說著什麼,丁三聽著好像在水裡聽岸上的人說話一樣。那個中年人做了個手勢,丁三明白過來,他要扶自己起來。這時幾隻胳膊把丁三的上身慢慢扶起來,丁三的視角從天花板慢慢移下來,扶他起來的時候,他覺得整個上身都鑽心的疼痛。 他背後被墊上枕頭,從這個角度看人很費勁,他覺得好像脖子上裹了一層厚厚的紗布,他把眼睛使勁往下看,差不多看到鼻尖的時候才看到自己的床前圍了好幾個人,有穿軍服的,也有不穿軍服的,還有幾個護士。 這時有個人軍服筆挺,是上好的呢子,胸前一排子勳表,他抓起丁三的手握著,丁三覺得他動作太生硬,自己的肋部一陣刺痛。那人說了什麼丁三壓根聽不見,正在努力試圖聽的時候,突然一道相機的閃光燈閃了一下,丁三覺得腦袋嗡了一下,噁心的很難受。那個軍官見拍完了照,手一鬆,丁三的胳膊無力地掉了下來,砸在床面上,他再次昏了過去。 等他再醒過來,聽力恢復了一點,他聽護士說,自己昏迷了整整一個星期,上午才剛剛醒過來,主治的醫生聽說他醒過來就趕緊過來看。上午一個大官來醫院視察,聽說一個昏迷了一個星期的排長醒過來,就過來慰問,帶著記者拍了照就走了。護士說你很走運,估計照片會上報紙。 丁三聽力損失了很多,護士費了半天勁才講明白。丁三問的就更費勁了,他的頸部取出了一發彈片,現在脖子上包著紗布。兩個人差不多花了十幾分鍾,丁三才搞清楚自己傷勢。 偵查的那天,他是被一發迫擊炮彈擊中的,身上七處傷,肋骨斷了三根,腰上、肩膀上、背上和大腿都取出了彈片。用護士的話說,是三個醫生花了兩個多小時才把他重新縫起來的,而在此之前他就像幾大塊互相沒什麼大關係,卻連在一起的碎肉。 丁三突然在想,自己傷這麼重,估計一時半會好不了,沒準等仗打完了都沒好,這樣一來自己就不用打仗了。丁三不知道有塞翁失馬焉知禍福的成語,要是知道他一定能用上。總之自己還活著,而且遠離戰場,這裡可以喝到熱水,甚至還可以讓護士喂他糖水喝,他很知足。 糟糕的是自己恢復的出了奇的快,甚至想慢點都沒戲。兩個星期後丁三已經能在攙扶下下地了。但新的問題暴露出來,由於腦部受創,他的平衡能力很差,一走路就發暈,噁心的想吐。 至於腦部是怎麼受創的,醫生也搞不清楚,是爆炸的氣浪還是他掉在地面摔的,誰都不知道。但丁三倒覺得這不是什麼壞事,至少醫院不會讓他路都走不了的情況下回部隊。 而現在他已經可以不吃流食了,醫院的手擀麵和米飯敞開了吃,以前在前沿,經常要吃冰冷的窩頭,而現在可以吃上熱的飯菜,丁三覺得簡直過的跟個神仙一樣。 到了晚上,有時候疼痛會折磨的徹夜難寐,這個時候他會想起自己的愛人小高,想起部隊的兄弟,想起很多人。但他見不到他想的人,這就是他孃的戰爭,把你所愛的人和你分隔開。 為了見到他們,你就必須拿起步槍,反正丁三就是這麼認為的。他不知道什麼國軍不國軍的,反正自己必須打仗,等打完了仗才能有好日子過,道理就是這麼簡單。 但他所期待的好日子最終還是沒過上,他短暫的戎馬生涯,最後鑄就他人生的輝煌,同時也讓更多的中國人過上了好日子。那個年代丁三這樣的普通軍人數不勝數,當他們的後代過上當年他們在戰壕裡談論的好日子的時候,丁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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