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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張這邊趕緊去找人幫忙,縣長帶著一幫人在大堤上面苦熬著,好不容易勉強將缺口堵起來十幾米。直到天亮,洪水也沒有減退的跡象,就在大堤上的人都要絕望了的時候,看見遠處黑壓壓地來了一大幫子人。 隊伍非常整齊,即使在雨中,步伐也是一致的,跑著步子往大堤這邊走。隊伍領頭的兩個都騎著馬,前面的那個騎著紅鬃高頭大馬,馬的前額有一縷白斑,在雨裡面馬蹄健步,等近了,馬上那人一帶韁繩,馬身子一扭,橛子定定地站住了。 那人還沒等到馬站穩當,就縱身跳下馬,他身上穿著雨衣,在雨中看不清楚面目。他疾步走上前,後面那個也跳下馬,將兩匹馬牽在一起。前面的那人抬手把雨衣上連鬥帽子掀起來,露出裡面的軍帽,動作精幹利落。走近了看,那人三十來歲的樣子,清瘦的面孔,下巴青色的絡腮鬍子,兩個眼窩深陷下去,目光中炯炯有神,透出刀子一樣的銳利。 縣長看著直楞神,那人利落地打了個立正,啪地抬手敬了個禮。 “我是國民革命軍某團團長陳鋒,聽說你們大堤沖垮了,特地帶著兄弟們過來幫忙。” “老總來啦,老總好啊,真是不知道怎麼感謝你們啊。”縣長顯得有些激動。 “不用客氣,有什麼需要兄弟們幫忙的,就只管說。” 縣長就把大堤上的情況說了,現在的問題是大堤上的洪水太大,流速快,而且水的衝勁大,往裡面扔什麼都被沖走了。 陳鋒帶著丁三走近了看,黃黑色的河水呼呼地從堤壩決口的地方往下游倒灌。他讓丁三騎馬立刻讓團裡的兄弟趕緊跑步過來。 一營先到的,把槍支集中起來,派了一個排看管,營裡面立刻分派上,裝沙袋的裝沙袋,運土的運土,裝好了的沙袋就一個一個站成一排往前面傳。但水量確實太大了,沙袋扔下去根本沒什麼動靜,撲通一下就被沖走了。陳鋒心裡著急,這可不是個辦法。就讓教導隊過來想辦法。 教導隊隊長武鳴看著河水說,要不就用兄弟們擋沙袋,陳鋒聽不明白,就讓他詳細點說。武鳴就說,其實沙袋被沖走的主要原因是水量太大了,我們可以讓幾個兄弟站到水邊上,等沙袋一扔下去,幾個兄弟就互相挽住手,就跟個牆一樣,讓水流減弱。但這麼做很冒險,搞得不好兄弟們就被沖走了。 陳鋒也顧不上那麼多,讓教導隊挑上一百大個膀大腰圓的,解開綁腿,把繩子拴在腰上,然後讓幾十個兄弟拉著,慢慢地把人放下去。站在水裡的兄弟組成了血肉之軀的堤壩,水流擊打在胸膛上,讓人根本站不住。岸上的兄弟們就集體拉住了綁腿,河裡的兄弟們硬是靠著鐵一樣堅強的意志才沒有被沖垮。 然後這個時候,一營和其他的幾個營也抓緊時間,幾百個沙袋被扔到決口的地方,慢慢地沙袋都沉底了,一營的兄弟們抓緊時間打木樁。 教導隊的兄弟們輪流下去,因為水流得湍急,只要在下面站上一小會兒,人就累得吃不消。把站不住的兄弟拽上來,又換上一幫兄弟再下去,就這麼著,血肉之軀組成的堤壩在抵抗著洪水,保護下游黎明百姓的家園。 全團將士一直奮戰到中午,堤壩被堵上了一百多米,兄弟們都累得不行了,陳鋒讓大家就地在大堤上休息一下。 這時好多百姓知道國軍在堤壩上搶險,都過來送飯,儘管不是什麼豐盛的飯菜,紅薯米飯、蘿蔔乾、鹹菜、雞蛋什麼的,但兄弟們餓壞了,都吃得非常香甜。 吃完了飯,團裡作了調整,體力比較好的二營和三營上來,二營負責組織人堤,三營負責填沙袋、打樁。一營和教導隊在後方挖土、運沙袋。 堤壩的缺口越填越窄了,但水量也越來越大,流速也比以前高。等到了傍晚,缺口被填上了一大半,只剩下了不到五十米。但這個時候河水的流速太快了,人只要一下去,立刻就站不住,三營有幾個兄弟剛下去,立刻被衝得站不住,岸上的兄弟死命拉住綁腿。就在這時,綁腿斷了,十幾個兄弟被河水捲到了下游。 陳鋒一聽,趕緊讓兄弟到下游去救,結果只救上來幾個,其他的兄弟都不知道死活。看來不能蠻幹,陳鋒心裡也在琢磨,可這最後五十米的缺口該怎麼堵上呢。他突然看到河彎子對面有個碼頭,上面停泊著貨船,他腦子裡琢磨,既然人擋不住水流,那船呢。一條船怎麼著也有個幾十噸重吧,如果把船鑿沉了,扔在缺口的地方,看能不能把缺口給填上。 他腳上丁三和嚴大勇等幾個老兵,跟他們幾個叮囑了一番,幾個老兵在河邊找了一條小船開到對岸去。對岸河彎子的碼頭上,停著四艘商船,丁三和嚴大勇上了船,跟船老大一說,船老大不同意。事情緊急,丁三將衝鋒槍一頂,不行也得行,船老大看著害怕只好把船開到缺口不遠的地方,丁三和嚴大勇留下幾個兄弟,兩個人坐著小船上了岸。 陳鋒找來縣長,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一說,縣長明白了,跟著丁三他們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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