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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三差不多是同一批的老兵了,彼此都很熟悉。丁三點著了晃熄火柴深吸一口,陳四海也叼上一根,兩人沒鹹沒淡的嘮嗑。 這會兒陳四海班裡的兵也都起來了,揉眼的揉眼,吐痰的吐痰。丁三一腳踢起來陳四海班裡的兵去炊事班打聽著飯整好了沒。那個兵剛起身伸手拉個懶腰,颼的一聲,一發子彈挑著響打到他肩膀上。 “媽勒比,幹黑槍。”丁三扔掉菸捲,順手抄起一把槍。“都他媽老實趴著,誰都別動。”那個中槍的兵疼的直哼哼,丁三心裡挺不是滋味,所以他想把放黑槍的給幹了。 他用槍頂著帽子,慢慢地伸出工事來回晃,果然對面鬼子陣地上按捺不住的又放了一槍。從槍聲估摸,丁三基本上有點譜了。他貓腰跑到工事的一處鉗型的突出部,慢慢的把兩個彈藥木箱子支個對角,然後步槍從木頭箱子後面的旮旯伸出槍口。 對面兩百多米的地方一個灰黃色的小點,丁三心說,“小比樣,敢弄我的弟兄,今天爺就拿你開席了。”他把表尺套上準星,估著距離。手指搭在扳機上,準星套著灰黃的小點,心說你媽比的再伸個腦袋。就這麼等了一會,那個小點變大了一下,丁三手指一緊,當的一槍,子彈嗖一聲,滾著熱,鑽進那個日本兵的腦門,頭蓋骨被衝勁帶著給掀飛了,紅紅白白的腦漿子濺一地。 那邊也不含糊,機槍立刻就招呼過來,打的工事上土直飛,“媽比的,子彈挺闊綽。”丁三含著腰幾步跑到自己班上,這時四海打發個兵過來說,剛才被冷槍打倒的那個兵,沒救的了。 丁三把剛從他們班拿走的槍還給他,然後沉默地摘了刺刀無目的地削著一根木頭。這會兒飯也得了,炊事班的兵抬著往前面送,連裡的幾個長官也摘了帽子圍著吃。一大幫人正吃著,營裡的傳令兵帶過來一個訊息,大家立馬放了碗。
第二章 敢死隊營裡面也是剛知道,二營的防線昨天下午被日軍開啟了個口子,丁三待著的那個營是三營,這樣一來,整個三營的側面就不穩了。大家這才醒過來,為啥日軍要派個查線兵在火線上搗鼓了,敢情好,三營是整個防區最突出的一個營了。團裡也急了眼,把團指和教導隊都拉出來填上去了,但口子還是沒砸上,最後沒法子,只能到三營來借人。要求三營無論咋地,都得抽個連出來。官大一級砸死人,營裡也沒輒,全營上下也實在沒個囫圇連了,只好挨個折騰,找陳連長和一連的孫連長想輒。 三營勉強抽出七十多個爺們到教導隊,點名的時候大家都打鼓,這個可是敢死隊的活,上下都知道,有死沒活的路子。 丁三的名字最後一個被唸到,心裡罵,“媽比個球子,這下完蛋操了。”抽到的人立馬就帶走。丁三排裡抽出來四個人,除了他之外,還有四海一腦門子汗也站在隊伍裡,兩人相視楞了會。 團裡打算把教導隊半上午的就拉上去,全隊小兩百人的樣子,幾乎是半拉營了。每人都補足了五枚手榴彈,此外身上能塞的地都塞足了子彈,在個小場院裡列著隊。 教導隊由副團長陳鋒帶著,衝東北邊齊齊的半跪下,帽子都摘了,個個都是剛剃完頭不久的青皮腦袋。 陳鋒端碗酒一仰脖子幹了,碗遞給勤務兵,“兄弟們,小日本把二營的防區撕了個口子,我們要去把口子給填了。沒別的廢話,兄弟們看著我是咋整的,我陳鋒怎麼玩命,你們要還有卵子,就媽比的給我一個樣玩命。” 然後陳鋒停了一下,鐵青個臉,目光象刀子一樣掃過場院裡的兩百多爺們。 “這會想走的,拔腳就能走,是個人就怕死,沒啥丟臉的,但不想走的,就跟我上去,也讓小日本看看,咱中國爺們是怎麼日他們的。等到陣地上,別磨磨嘰嘰,有他媽想貓個地躲子彈,媽勒個比,我陳鋒要是讓他活著下來,我跟他姓。” 全隊上下肅殺著氣氛,大夥身上的血性也都上來了,殺氣騰騰的。 “兄弟們,想不想給咱爹媽長臉。” “想。”大家齊刷刷的喊。 喊聲地動山搖。 全團幾乎把能調動的炮火都折騰到這,這邊電話一搖,沒一會,團裡的火炮就響了起來,對面蛇形的日軍陣地火光、煙塵連成一片。 陳鋒平端著步槍,頭也不回的喊了句:“爺們,該我們給中國人長臉的時候了。” 炮火準備只持續了十分鐘,不是不想接著拿炮彈砸,是炮彈實在不夠了。曹過是陳鋒的勤務兵,本來打槍什麼的底子就差,膽子也小不想上。被陳鋒眼睛一瞪,話到嘴邊給嚇回去了。全隊上下趴在一個幹了的河溝裡,陳鋒舉著望遠鏡對日軍陣地看。炮擊停止前幾分鐘,陳鋒把望遠鏡遞給曹過,手一揮,兩百多條漢子無聲地掩殺過去。 曹過跟著陳鋒後面呼哧呼哧的跑,斜挎著的牛皮公事包被帶的打著屁股,腦門子全是汗。陳鋒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勤務兵,心裡罵著,“這個鬆蛋。”幾步走過去,拽著曹過往前衝。 這時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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