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2/4 頁)
那天正午,轉業回來的陳鋒在醫院門口,焦急地等待著。良久,一箇中年女人領著十來歲的女孩子走出醫院大門。陳鋒一見那女孩眉眼,眼圈就紅了。 眼睛,無數雙眼睛。 丁三在長津湖,渾身是血,渾身是雪,渾身是膽,眼睛冒著火,拖著凍僵了的身體,舉著一捆手榴彈的時候,丁三的眼中,看到了一雙眼睛。 一雙綠色的眼睛,一雙美軍士兵驚恐的眼睛。 卡賓槍的子彈傾瀉到了丁三的身上,蹣跚著,衝鋒著,丁三撲向了那個彈藥堆積點。 而那天,陳鋒看到的,一個普通女孩的眼睛,透著父親的英勇和母親的秀美。 “你認識一個叫丁三的嗎?他是我手下的排長,他兩年前,在朝鮮戰場上,犧牲了。” 小高摟著丁三的孩子,看著陳鋒。 肝膽俱裂…… 那個正午,丁三回到了團部,簡單的報告了,陳鋒聽了已經把傷亡清單交了,就問了點其他的事情。丁三就把報紙上,聞天海的新聞也說了一遍。陳鋒聽了不以為然,置之一笑。兩個人起身,丁三跟在後面。 陳鋒想起來丁三還沒吃飯,就讓他留下來,吃了飯再去三營找他。 上次幾場惡戰,三營的大刀隊打出了赫赫威名,但損失巨大,全隊損失八成多。陳鋒覺得應該在團裡也建一個這麼個隊,就跟孫寒打商量,看能不能把楚建明提拔成排長,調到教導隊裡。 人家是飛機大炮,咱們還是肉搏戰,也難怪這仗這麼難打。 不過聽著上頭的意思,又從西南過來好幾個師,最近準備反攻一下。陳鋒所在的團,可能會配合做佯攻。 找來孫寒一說,直撓頭,“這咋整,我就這一員虎將,讓你搶了,我還打不打仗啊。” “你這跟我佔山頭啊,磨磨唧唧的,琢磨琢磨,開個價。要不我拿教導隊的馬克沁機槍跟你換,外帶五千發子彈。” “吆好,捨得下本啊,你陳鋒面子大,媽勒比的,我也仗義一把,你把建明要到你們那裡吧。不過大刀隊其他的人不放,你自個想轍去。你不能把我連鍋起了吧。” 兩人終於說妥了,孫寒死活不讓走,生拉著喝酒,陳鋒一想團裡面烏煙瘴氣的,不如喝喝酒。孫寒叫來炊事班,整了點豆腐,大白菜,臘肉,兩個人湊合著下酒。 菜沒怎麼動,酒倒是下的快,陳鋒酒量一般,而且喝酒上臉。兩下里喝熱了,兩個人都脫了棉襖,穿著襯衫喝。 丁三找過來,陳鋒見一時半會喝不完,就打發丁三從三營借把大刀帶回去。 喝的興起,孫寒就開罵,從老頭子罵起,各個官銜一個不拉,罵了個遍。貪官加一群飯桶,從祖宗八代到那些個女性親屬,一個不少。 陳鋒好面子,不愛背底下說人,就安靜的聽。罵到最後,國民黨中央委員都被罵完了,孫寒才稍稍停了停。覺得不過癮,就開始罵陳鋒。 “你也是,聞天海那個慫蛋都能告你一狀。” “不提他不提他。打著仗呢,咱們自個不能亂了。” “你可能還不知道,他把各營兄弟的繳獲算自己頭上了,還站邊上照個像。我呸,什麼東西。媽勒了比的,找著機會非在他後面放把黑槍。” “哈哈,提他幹嗎?掃興。”陳鋒見孫寒連放黑槍這樣話都出來了,趕緊的打岔。 兩個人喝到半下午的,陳鋒覺得喝的有點大了。就起身告辭,兩人說好,明天正式辦調動,孫寒晚上找來楚建明,兩人又繼續喝,相見恨晚。 陳鋒在路上被風一吹,酒醒了點,但還是迷迷盹盹的。見路上,有輛炮車陷那兒,就走過去幫著推。幾個兵見著是長官幫著推,忙不迭道謝,陳鋒客套一下,大夥發著喊,把炮車推了出來。 陳鋒回到團部,見沒什麼大事情,就著人第二天一早去訂造大刀片。把從孫寒那兒整來的大刀交給丁三,著他明天一早辦。 然後坐下來處理一些公文的事情,其他的幾個參謀也忙,陳鋒雖然掛著團裡參謀的差使,其實大夥還是拿他當以前的副團長看。象陳鋒這樣能打仗的,到哪兒大家也都尊重。 這邊孫寒和楚建明一廂喝酒,喝到一半,酒也沒了,菜也沒了,就讓炊事班再整點。然後把大刀隊裡的王石頭也叫上了,因為剛才楚建明說隊裡王石頭打仗最好。建明走後,王石頭成了隊長。孫寒打算把這個大刀隊重新搗鼓起來,就讓王石頭明天在各連找人。 王石頭上次負了點小傷,也剛剛歸隊,三個人也不拘謹,一起嘮嗑。 就在冬至那天晚上,陳鋒酒勁過了,覺得肚子餓,就讓炊事班的給整點吃的。炊事班的說今天冬至,老例子應該吃餃子,要不上館子裡買點。 陳鋒一擺手,有啥吃點啥,就乎著吃了口熱湯麵,吸流著把麵湯喝了,滿頭大汗的,覺得過癮。想想不放心,就去教導隊看看吧。 等到了教導隊就喝上了,陳鋒買點老白乾,在營房和十幾個教導隊的骨幹一起圍著張大木頭桌子,沒菜乾喝。陳鋒曾經當過兩年的教導隊隊長,作為全團關鍵時刻的預備隊,這麼多年,教導隊在團裡傷亡也最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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