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紮在了頭頂紮成了小辮。身上的棉衣明顯比兩個哥哥更新一些,最起碼沒有補丁。也是唯一一個沒有補丁的。腳上的棉布鞋也像是新做的,青色的粗棉布鞋面,印象裡是她這個姐姐做的。三歲的老五叫李紫虎,虎頭虎腦的,也長了一雙杏眼。烏黑的眼珠滴溜亂轉,生動調皮。頭髮比哥哥們黑密,後邊留了一部分,剩下的用絳紫色的粗棉布條梳成了三個髽鬏,頭頂一個,左右各一個。同樣三歲的李紫蘭,和李紫虎是雙胞胎也同樣長了一雙杏眼,黑葡萄似得眼睛是那樣天真、純潔。黑亮的頭髮前邊留著劉海,分左右用兩條紅色的頭繩,紮成了兩條小辮。兩人的面色比哥哥姐姐都好看,原因當然是哥哥姐姐們把吃的省下來給兩人吃了。兩人穿著同樣藍色的粗棉布棉衣,腳上穿著同色的棉鞋。衣服和鞋卻都很舊了,有的地方還打著補丁。包括李紫玉自己和五個弟妹,都沒有在棉衣外套外罩,因為沒錢買布。姐弟幾個的手都有不同程度的凍傷,李紫玉、李紫山、李紫文凍得最重。李紫玉的手腫的像饅頭,有些地方都化膿了。李紫山和李紫文的手指也腫得像是胡蘿蔔。
“姐,我餓了。”李紫虎膩在李紫玉身上,奶聲奶氣撒嬌的說著。李紫蘭也奶聲奶氣的應和著:“姐,肚肚餓。”
李紫玉這才醒過神來,早飯還沒吃呢。在這裡,不僅李紫玉家,就是村長家也只吃兩頓飯。當然,農忙除外。李紫玉伸頭向外看了看日頭,已近巳時中了(現代上午十點),忙拍拍李紫虎,又把李紫蘭抱到一邊:“你們先等一會兒,姐這就去做飯。”李紫山忙道:“姐你剛好,身子還虛著呢,還是我做吧。”“沒事兒了,我已經好啦。”“那我幫你燒火。”“好。”
李紫玉來到外屋,雖早有心理準備,還是被這個家的貧困嚇了一跳。
這個房子是三間草房,面南背北。東屋就是姐幾個住的屋子。中間這屋應該叫堂屋,就是她現在站的地方,又像是廚房。這房子北面沒有開門,只有南面有兩扇木門。東北角靠東牆、北牆搭了土灶,順便燒東屋的火炕。西屋她還未來得及去看,於是搜尋了一下記憶,原來西屋已經塌了半邊,根本不能住人了。這屋的西北角堆著一小堆柴火,看柴火堆的大小,估計是二弟他們剛剛撿回來的。她也理解了剛剛醒來時身下的炕是冰涼的,原來是沒柴了。之所以沒柴不是因為姐弟幾個不勤謹,而是把砍來的柴賣了錢買了米。她們幾個還是孩子,不敢去深山,手上沒勁兒砍不了多大的柴火,可想而知也賣不了幾個錢。靠北牆放著幾個破麻布袋,裡面是各種糧食。她挨個看了看,高粱面大約有四五斤,高粱米大約有三四斤,糙米也就是脫了殼的穀粒二三斤。大米沒有,白麵沒有,也沒有任何蔬菜。靠北牆挨著土灶有一口水缸,缸裡有多半缸水。水缸用一塊木板蓋著,看樣子是一塊菜板。菜板上放著一把葫蘆水瓢。水缸旁邊放著兩隻摞在一起的木桶,木桶旁邊豎著一根木扁擔。
李紫玉發愁的看著那點糧食,難道還做高粱糊糊?高粱米、糙米就那麼點兒,是留著誰病了熬粥吃呢,她也不敢動。看來她真就沒別的選擇,只能吃高粱糊糊了。
她檢視了土灶,土灶是和火炕相連線的。土灶是土坯磚搭建的,下面兩個灶口,上面兩口鍋,但裡面是相通的。燒一個灶,另一口鍋也能熱的。兩口鍋上有兩個用高粱杆縫製的鍋蓋,灶臺上放置著兩個摞在一起的木盆。盆裡有一把菜刀、一把鍋鏟、一個炊帚、一個葫蘆飯勺。葫蘆飯勺和葫蘆水瓢是用同一個葫蘆曬乾了以後,豎著從中間切開,把籽兒掏乾淨,就成了兩個勺子。一個深褐色的粗瓷罐裡盛著約半斤鹽。還有一個粗瓷陶罐應該是油罐,可惜裡面一滴油都沒有。除了鹽,這個家裡啥調料也沒有。
李紫玉手腳麻利的掀開兩個鍋蓋,拿水瓢舀了兩勺水,用炊帚分別把兩口鍋都刷乾淨了。北邊那口鍋添了四瓢水,南邊那口鍋添了六瓢水。因為灶是通的,做飯燒水兩不誤。到時喝也行,洗手洗臉也行,大冬天的乾淨還舒服。多虧李紫玉老家是農村的,幹活一點也不大怵,加上有原主的記憶,所以並沒有露餡。
李紫山拿過打火石,利落的點著了北面灶裡的火。
李紫玉拿過一個木盆,用高粱面袋裡的葫蘆面瓢舀了兩瓢高粱面,想了想,又加了半瓢。等北面鍋裡的水燒開了以後,用筷子一點一點把高粱面下到鍋裡,用筷子不停地攪拌著。在快熟的時候,加了點鹽。她不死心的拿過油罐,拿開上面的小木板,對著北鍋口朝下不停地晃動著。還別說,真的晃盪出兩滴油。一時,廚房裡瀰漫著久違的香氣。
孩子的鼻子是最靈的,以李紫文為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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