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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則是十五年前,一臺脫穀機價格根據大小不同,價格在二十到二十五兩銀子之間,這樣的價格對於古代的老百姓來說,著實不便宜,按常理推斷,買的人應該不會太多。
可自此物正式面世,大凡試過它功能的農耕人員,卻沒有人拒絕得了它,時值現在,全宋境內,大凡從事農耕的村莊只要不是窮得常年吃不飽飯的,就不會缺打穀機,全村人口一百以下的,至少有一臺共用的機器。
超過三百人口的村子至少有兩臺脫穀機,桑榆村有四百多人口,加上村子相對也比較富裕,村裡一共有四臺脫穀機,當初由全村人一同集資購買,買回來之後都在村裡的公共祠堂中,是全村人共同的財產,由里正代為管理。
村裡人需要用的時候需提前申請,里正根據各自的申請時間合理安排,用完之後再還回去,蕭楠家割麥子的時候,村裡還沒兩家開始割,這個時候申請脫穀機不用排隊,蕭楠看到被抬到田裡的脫穀機時微吃了一驚。
這脫穀機是木製的,結構原理和現代脫穀機相似,因無法用汽油或者電力驅動,只以純靠手工操作,個頭要比現在的脫穀機大很多,使用的時候,由一個人不斷將割好的麥子或者稻子放進入筒口,機械左右兩側各有兩個木製驅動把手,每個把手皆需由一個勞力握住,用力搖轉,當四個驅動把手同時轉動的時候,脫穀機數個木製軸輪就會軲轆轆的轉起來。
機器一轉,穀子就隨著轉動的軸輪一點點被脫到下方固定的盛鬥中,稻草、麥杆則會自動朝另一個方向排出來,一抬脫穀機,一整天執行下來,能打四五千斤穀子。
用此物打出來的穀子,很乾淨,草屑穗須在出谷的過程中和稻草或者麥杆一起排了出去,它對於一個尚沒有進行能源開發和應用的時代來說,確確實實是農用史上的一大進化,在蕭楠的記憶中,宋朝歷史上是沒此物的。
那時候的農民,根據南北不同風俗習慣,有的地方是將稻穀、麥子割下來之後,連草一起捆起來,挑回家,然後找一塊平整乾淨的場地,鋪開,用牛套著石碾慢慢碾,根據場地的大小不同,有的一次可以碾出七八擔,有的十餘擔穀物不等,這種方式優點是單脫谷程式這一塊,人沒有那麼累,也比較快。
缺點是脫完了還有一堆事需要處理,比如說,先要把脫掉了谷的稻草或者麥杆先收起來,然後還要用淨穀風車將地上含著草木灰和雜物扇出,除了工序複雜費時,還有一個問題就是這樣打出來的穀物,會有很多淨穀風車扇不乾淨的小土粒和小沙粒。
還有的地方用的是打鬥,打鬥就是一個很大的木製盛鬥,中央有兩杆粗橫樑,打穀人家將其抬到田地裡之後,一把一把的抓起麥穗或者稻穀在橫樑上甩打,直接將一顆顆的麥穗都打落到盛鬥中,盛鬥四周會鋪上一層油紙布,防止穀物噴出來。
打鬥的優點是打出來的穀物相對乾淨,沒土沒沙,草屑穗須用淨風車一扇就很乾淨,缺點是又慢又累,通常情況,一個壯勞力,一天最多也就能打三四擔穀物出來,人卻要累個半死。
若沒有這個脫穀機,根據桑榆村的風谷習慣,大家就只能用打鬥,用打鬥脫谷,蕭楠請的這五個人,三天是不可能幫她家完成秋收的,蕭楠看著在麥田中飛快轉動的脫穀機,心頭對那位比自己先來的前輩老鄉產生了無盡的敬仰之情……
說完了收秋,順帶說說稅收,宋稅收制度延續的是晚唐的兩稅制度,即戶稅與地稅,與晚唐不同的是,這兩稅在宋皆有明確的數額規定,並不會與晚唐那般隨時會根據國庫的需求而上下浮動稅收金額,更不許下級官員打著國名的由頭隨便去亂收稅。
宋制的戶稅是根據所有入戶戶籍來收,也就是說無論你身份貴賤,只要是在官府登記入冊的戶主一律需要交稅(備註,古代的傭僕是不需要交稅的,這些人都屬於各權貴富豪的私有財產,他們的稅都由他們所歸屬的主家給交了。)
宋律的戶稅標準是每戶不得超過戶主一家年收入的百分之五,地稅同樣如此,不得超過畝產的百分之五,並嚴令所有戶主的登記資訊都必須保證與實情一致,也就是說,若宋戶居民為了逃稅虛報自家的年收入,被查出來要罰以重款,並有可能被沒收家產;若是官府與地方豪強勾結,弄虛作假,把明明是窮困的農戶寫成家境殷實的富戶,又把士紳豪強寫貧戶,一經查戶,官員革職抄家流放,士紳豪強所有產財一律充公。
在此等嚴令重刑之下,官府也好,地方普通民眾也好,基本沒有人在戶籍家產和土地擁有權是胡編亂造,(當然,極少數的特例肯定是有的,必竟再嚴的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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