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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代帝王登基,整理朝政一兩年,為了顯示天下太平、祥瑞並徵,都要去泰山祭祀,為天下百姓祈福。
只是這一路遙遠,各地的百官皆要出來迎接,聲勢浩大,民怨頗深。真正的“祥瑞並徵”還好,若是天下有疾苦,再勞民傷財,就真的天怒人怨了。
到了本朝,太祖終其一生都沒有去泰山祭祀。
太祖不祭祀,其他的帝王有的過去,沒有沒去,反正不那麼嚴格。
小皇帝登基之後,朝中老臣無數,早各自有黨派之爭,朝政並不穩定,帝王輕易不敢離京。加之去泰山路遠,而且小皇帝年幼體弱,更是不敢折騰,此事就擱置下了。
如今,國師提及此事,朝臣又開始議論開了。
陸落不知朝中的結論,她只知曉此事肯定跟柏兮有關。
一夜的狂風,刮斷了陸家的很多樹木。
雪並不大,只是地上覆蓋了薄弱的一層,都無需去掃,等白日就能慢慢化盡。
陸落如今是管家的,她需要調派下人去清掃庭院。
“風煙姐姐,你吩咐下去。各處哪裡有損害的,都記下了。”陸落讓聞氏的丫鬟風煙統籌。
風煙道是。
吩咐完家務事,陸落匆匆用過了早膳,去了她師父家。
陸落想看看她師父和石庭又去了哪裡。
不成想,師父竟然在家。
師父和石庭在內院的廂房裡下棋,旁邊擺放了香茗、點心,還有輸贏的賭注——佛珠、玉器、銀錁子等。
白玉棋枰上,黑白棋子已經廝殺得混亂一片,眼瞧著千衍就要贏了。
“小落落,快來快來。讓我如何扭轉棋局。”石庭衝陸落招手。
千衍只是慈祥微笑。
陸落給師父見禮之後。坐到了旁邊的錦杌上,慢慢觀察棋局和師父。
師父神色平和,石庭聚精會神,完全沒有擔心昨夜詭異的天象。
這一盤又下了半刻鐘。石庭已經潰不成軍。甘拜下風了。
結束之後。他們重新撿了棋子,開始下另一盤。
“師父,九月中旬飄雪。這天象是否奇怪?”陸落在他們落子佈置棋局的時候,問千衍。
石庭代為回答:“沒什麼奇怪的,往年到了十月初就要落雪,提前了半個月而已。要是六月落雪,那才叫奇怪!”
“就是沒事?”陸落又追問一句。
“放心吧,什麼事情也不會有,天下太平得很,明年又是風調雨順,百姓安居樂業。”千衍笑道,一子下在棋枰的左上角,慢慢佈陣。
“對,這場風雪不過是小打小鬧,改變不了什麼的。”石庭衝陸落眨眨眼,示意她放心,然後石庭故意問千衍,“老爺子,您說這天下還能太平多少年?”
“太平就難說了,天象詭譎多變。不過三五年之內,還是會四海昇平的。”千衍笑道。
他們這是在告訴陸落。
陸落聽明白了,微笑了起來。
她見茶壺裡的茶涼了,陸落親自把旁邊的小茶爐拔開,點火燒水,將陳茶散去,泡上新茶。
陸落給師父和石庭各自斟了一杯。
又看他們下了一盤,這回千衍輸了,陸落也不知道他們到底什麼水平,想到家裡還有很多事,就起身告辭了:“我改日來看您,家中還有事。”
千衍不虛留她。
陸落回府,果然天氣晴朗,殘雪消融,隱沒在茫茫大地。
家裡的房子略有受損,樹木也損壞了幾株。
“明天請石匠來修葺屋子和院牆。”陸落道,又問風煙,“那些斷掉的樹椏,都砍掉沒有?”
“已經砍掉了。只是可惜,咱們後院的兩株梅花樹都折了,死了半邊,只怕是活不成了,今年家裡沒得賞梅。”
陸落不以為然,笑道:“公公那邊有,回頭咱們去公公那邊住。”
晚膳之後,眾人圍坐一處,說話消食。
秦媽媽突然說起:“算算日子,蓮娘也快到了臨盆的日子。”
蓮娘這種情況,若是在湖州府,肯定要被老太太身邊的管事媽媽,以“勾引老爺”處置了,孩子不會讓她生下來,更不會好吃好喝款待她。
否則,其他丫鬟有樣學樣,家裡還有什麼規矩可言?
聞氏不願意下這個狠手,反正跟她沒關係,陸落也不願意殺生。
總之他們家很不講究,聞氏和陸落都不是合格的內宅管理者,她們都沒有殺伐果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