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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丈距離之外。
她依然是一身紫色軟煙羅,依然是舊時的容顏,依然是一年前離開時的清瘦,但是終究是有什麼不一樣了。以前的她,眉眼雖然笑著,總有著化不去的輕愁和無奈,尤其是專注地看著他的時候,那不經意洩露出來的眷戀和飄渺如今已經不見。他唯一能看到的就是她清麗溫柔的容顏。
四目相對,兩雙眸子看得清又看不甚清。
須臾,雲淺月一步一步地向容景走去。
四周靜寂,她的腳踏在地面上,發出輕輕淺淺的聲音,血腥似乎遠了,軍營似乎遠了,身後馬蹄隊伍的踩踏聲似乎遠了,這天地間只剩下她和他兩個人。
雲淺月剛走兩步,容景忽然動了,月牙白身影一閃,頃刻間就到了她的面前,她腳步還沒站穩,便被他緊緊地抱在了懷裡。
熟悉的如雪似蓮的清香撲面而來,幾乎壓得她透不過氣來。但是這樣的懷抱她在這一年裡思念了千萬遍,尤其是寒池下在鬼門關徘徊之時,更是想得心肺皆碎。
雲淺月瞬間淚水迷濛了眼簾。
一切的準備和設防都不及他的懷抱!
她想著玉子夕說對了,她一遇到容景就會忍不住嬌弱,容凌是否會笑話她,她也不管了。即便被他抱得緊,緊得幾乎都疼了,她卻不想推開,將頭輕輕地靠在他的懷裡。
這一刻,是如此心安!
“雲淺月,雲淺月,雲淺月,雲淺月……”容景低低輕喃,隨著他每出口一句她的名字,他的手臂都一再收緊,一緊再緊,似乎要將她嵌入身體裡。
雲淺月在這一聲聲呼喚中覺得心都碎了,萬千人海,她愛上他,被他所愛,她筋脈盡碎,續骨接脈,九死一生,似乎只為了聽他喚一聲她的名字。
“你可知我想你想得有多苦?等你等得有多苦?幸好……”容景聲音低啞,似乎胸腹中有無限情緒積壓不得散出,他眼前已經模糊不清,他將頭低下,深深地埋入她頸窩,“幸好上天厚待我,幸好你回來了。”
雲淺月感覺他頸窩一抹潮溼,剋制的感情轟然崩塌。
這是容景啊,世人眼中雲端高陽,王侯無雙的景世子,她和他鬧過無數脾氣,最折磨的人時候無非是他在馬坡嶺再她面前血祭精魂,刀劍刺破心脈,掉下溝壑,她回到他身邊,那個時候,只見他淺淺笑對著她,卻不曾見過這般,這般……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
雲淺月再也受不住,忽然用力,一把推開他,對他大怒,“不許你……”
容景不等她話落,忽然低下頭,將她吻住。
雲淺月話音戛然而止,眼前瞬間空白,一切的話語和感情被他堪堪擋住,如洶湧奔瀉的潮水瞬間被關了閘,如此的淬不及防又理所當然。
唇上傳來細微的刺痛,雲淺月心神一醒,想起這裡是什麼地方,想起軍營內外計程車兵和跟隨她回來的隊伍,想起……
她用力推他,卻推不動,剛要發急,他忽然放開她,將她攔腰抱起,瞬間離開了原地。
雲淺月怔了一下,回過神來,他已經抱著她進了軍營,飄身落在了中軍主帳門口。
“沒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準來打擾。誰來打擾,軍規處置,不必過問我。”容景低啞的聲音對守在門口的人吩咐。
“是!”軍營門口傳來兩聲鏗鏘有力的聲音。
容景不再說話,抱著雲淺月進了中軍營帳內。
雲淺月還沒來得及看清中軍營帳內的情形,一陣眩暈,人已經被他放在了大床上。
簾幕垂下,羅裳輕解。
雲淺月想說什麼,卻被他吻住,任狂潮淹沒,什麼話也說不出口了。
情天幻海,帷幔搖搖。
情潮起,一發不可收拾。
雲淺月迷迷糊糊地想著她還沒告訴他容凌的事情,但又想著不是她不說,是他不給她說的機會,等見到容凌可別怪她不說。
一夜情濃,任何語言都蒼白不抵帷幔內深深纏綿。
雲淺月最後累得沒力氣昏睡過去。
容景擁著她,眼睛一刻也不離她,似乎生怕一眨眼他又是在做夢一般身邊不見她。
午夜,外面傳來孩童的啼哭聲,極具響亮。
容景皺了皺眉,並未理會。
不多時,啼哭聲止住了,他閉上眼睛,慢慢捲起睡意。
這一睡便是一日夜。
軍營裡從午夜的時候傳來孩童的哭聲後再未傳出絲毫動靜,分外寧靜。軍營內計程車兵各守其職,哨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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