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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將近20萬軍隊,逃回潼關的只有8000餘人。到了此刻,即便有潼關天險,唐軍也無足夠的兵力可守。六月初九,崔乾祐率兵攻陷潼關。此時,離哥舒翰痛哭出關不到5天時間。
由於此戰的失敗及潼關的失守,人地兩失,使平叛戰爭的形勢急轉直下,直接或間接地導致了其他戰場唐軍的失利。此前,由於潼關駐有唐朝近20萬大軍的牽制,儘管河北史思明連吃敗仗,安祿山也不敢大量抽調部隊增援,南陽、雍丘唐軍也得以固守。哥舒翰大軍失敗後,叛軍沒有後顧之憂,可以大量抽調精銳支援其他戰場。在河北戰場,郭子儀、李光弼部被迫退出河北,河北諸郡得而復失,叛軍後方得以鞏固。唐軍計程車氣也因為靈寶之戰的失敗而大受影響。之後,唐軍在各戰場之間難於互相呼應與支援。自靈寶之戰後,唐軍完全陷於被動的局面。
哥舒翰逃到關西驛站後,張貼告示,收集殘兵敗將,打算重新奪回潼關。然而,其部下蕃將火拔歸仁等人見唐軍大勢已去,便暗中商議劫持哥舒翰以投降安祿山。之後,火拔歸仁率百餘心腹圍住驛站,進去對哥舒翰謊報說:“叛軍已到,請你上馬。”哥舒翰上馬出驛站後,火拔歸仁率部下叩頭說:“你所率領的20餘萬大軍被叛軍打敗,有何面目去見皇上。難道看不見高仙芝、封常清的下場嗎!我們還不如向東投降安祿山。”哥舒翰不同意,說道:“我寧可像高仙芝一樣死。”說完便要下馬。火拔歸仁立即將哥舒翰的雙腳捆綁在馬腹上。凡是不願意投降的將領,也都捆起來。此時,叛軍將領田乾真趕到,火拔歸仁順勢投降了他,與哥舒翰等人一起被送往洛陽。
安祿山見到哥舒翰後,罵道:“你平常看不起我,現在如何?”此時的哥舒翰,不過是一個風霜殘雪中的老人,飽受了病痛的折磨、權臣肘制的憤怒、皇帝不信任的寒心,心中的憤懣無處可洩,已經氣慨全無,面對多年的仇人,再無半分銳氣與爭雄之心。為了活命,當即伏地謝罪說:“臣有眼不識聖人。但現在天下還未平,李光弼在常山,李祗在東平(今山東鄆城),魯炅在南陽,請讓我寫信招之,他們就會投降。”安祿山聽後大喜,立即拜哥舒翰為司空、同中下門下平章事。火拔歸仁自誇其功,安祿山大怒說:“你叛主,不忠不義。”將其斬首。
哥舒翰果然寫信招降其他將帥。但諸將接到書信後,都復書責罵哥舒翰不死節,有失國家大臣的體面。安祿山早知道哥舒翰招降其他唐將不會有什麼效果,只不過要藉此炫耀征服哥舒翰的勝利而已,便把哥舒翰囚禁于禁苑之中。
哥舒翰屈節求生,也僅僅多活了一年。至德二年十月十月(757年),安慶緒為唐軍所敗,逃跑時將哥舒翰等30餘名被俘的唐將全部殺死。
哥舒翰晚節不保,令無數人無比惋惜。史書上因此評價他說:“醜哉舒翰,不能死王。” (《舊唐書·卷一百零四·哥舒翰傳》)但他是胡人出身,對漢人所謂的氣節之類並不是特別看重。無論如何,瑕不掩瑜,哥舒翰依舊是天寶中後期出色的軍事將領,他早年戰功赫赫,無人能及,所以同時代大詩人李白認為名將衛青與他相比都黯然失色。正因為如此,唐朝廷也沒有因為哥舒翰被俘投降而將他一棍子打死,為哥舒翰追贈太尉,諡曰武愍。唐朝廷為哥舒翰追諡一事,也從另外一個方面說明了大唐開放、寬宏、博大的精神。然而,安史之亂後,大唐這種一覽天下的氣質便逐漸遠去了。
潼關失陷了。縱觀潼關內訌的經過,幾乎就是大唐王朝衰落的一個縮影。
此刻,日已西落,險峻如鐵的潼關模糊了刀劍的鏗鏘和馬嘶,只剩下死者的濃血,生者的眼淚。關牆巍峨,在群山拱衛之下顯得雄壯而悲涼。在它憐憫的目光中,似乎已經看到長安華麗的金宮銀殿,即將化作一捧焦土。開元的千秋偉業,將要一朝煙消雲散。自古多難的山河,又開始了萬千哀愁。
三 倉皇出逃的大唐天子(1)
潼關是京城長安的門戶。唐朝制度,從潼關到長安,每30裡設一烽堠,日曉日暮,各放烽火一次,稱為“平安火”。哥舒翰駐守潼關後,每晚都在關頭燃起烽火,透過沿途的烽火臺一座接一座地傳到長安,以報潼關尚在,長安“平安”。這平安火,自安祿山起兵南下以來,便成為京城中人人翹首以盼的烽火。
潼關失守後,關內再無險可守,長安門戶大開,京師淪陷只是個時間問題。因此潼關到長安之間的河東,華陰、馮翊(今陝西大荔)、上洛(今陝西商縣)等郡防禦使皆棄郡逃走,唐軍守兵也鬥志全無,紛紛棄城逃命。長安已經是危在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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