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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稍動,待得後來,漸知匡胤憐愛,變得十分戀主,時時以頭觸摩匡胤,眼裡流露出溫順目光來。偶或嘶鳴,連聲音也變了節奏,顯得甚是高亢歡悅。如是日復一日,過得半月左右,一身疥癬全好了,乾乾淨淨,看上去也不那麼醜了。腳力也健了起來。趙匡胤每天騎了它慢跑十來裡,快跑十來裡,緩步十來裡,要快就快,要慢就慢,驅使如意,更是憐愛它起來。趙弘殷見兒子悉心調馬,不去賭博玩耍,也十分歡喜,時時指點調馬之道。那些治下的軍健,見少主人寶愛此馬,便有那善於奉承的,精備飼料,晚晚不忘夜飼。天氣一天天暖和起來,嫩草漸多漸肥,那馬猶如久病之人,調理好了,漸漸肥壯起來,兩三個月後,全身長出一色白毛,雖則還不甚長,卻蓋住了那###似的禿尾,顯得甚是美觀,到了秋天,白毛漸長,鬃毛剛硬,尾毛飄逸,竟是雄偉異常,又哪有半點昔日醜態?便是牽到馬市去,五六百兩銀子也值了。
這日,慕容延釗、韓令坤相邀了尋上門來,說道:“兄弟,怎地三五個月也不見你一面,好生牽掛,你躲在家裡做甚?”匡胤忙迎著笑道:“也沒怎的,只是在家調馬習騎,打熬身體,便沒怎出門去。”令坤笑道:“那匹醜馬還沒死麼?現下長肥了些也未?”匡胤扯了兩人走向後園,興興頭頭地道:“瞧瞧去,瞧瞧去。”延釗笑道:“想是長肥了些,瞧你獻寶似的,這副高興樣子。”還未走到後園,那馬識得主人腳步聲,“希聿聿”歡嘶起來。延釗一驚停步,說道:“這聲音恁地宏闊嘹亮,顯得胸擴氣長,是一匹千里馬啊!”匡胤樂道:“大哥聞其聲而知其馬,不讓伯樂啊!”延釗道:“伯樂說不上,但馬匹見得多了,一般凡馬也入不了我眼,這便是那匹買的馬麼?”匡胤笑道:“見了便知。”舉步轉過園門,忽覺眼前一亮,一匹銀色高頭大馬,正自奮鬃揚蹄,圍著那棵大柳樹打轉呢!只見它雙耳聳立,環眼閃光,一條飄逸銀尾甩動,四蹄上覆一圈銀毛,一身白色無一根雜毛,閃亮得耀眼,胸擴腿長,鬃毛根根剛勁。它昂首長嘶,鐵蹄擊在地上錚錚有聲,哪有昔日一絲醜態?真是美得出奇。韓令坤瞧得目瞪口呆,張了口閉不攏來,驚道:“這、這、這……這就是那匹醜馬?”匡胤笑道:“正是!”慕容延釗嘆道:“千里馬便似英雄一般,落魄了誰瞧得起?這匹馬運氣好,遇上了兄弟,這才有今日,若是還在那個莊稼漢手裡,此刻早進了湯鍋了!”匡胤道:“小弟是習武之人,日後自當去沙場一刀一槍博取功名,沒一匹好戰馬怎生行得?況又家貧,買不起好牲口,前日幸得遇上此馬,了卻一樁心事!”延釗道:“不錯,兄弟休得嗟嘆,這馬便是個眼前樣子,一朝風雲際會,兄弟便當青雲直上,何可限量也?”韓令坤道:“兄弟,你這匹馬,將我一槽的馬匹全比下去了,嘖,嘖,不知它腳力如何?想必是好的。”匡胤笑道:“二哥要不要試試?”令坤喜道:“好極,好極!”匡胤備上鞍,將馬韁交到令坤手裡,牽著出了封丘門。此日風和日麗,小麥已黃,一望無際,天高氣爽,正宜駛馬。韓令坤翻身上馬,略一抖韁,那馬放步便奔,越奔越快,一剎時便跑得影子不見了。延釗、匡胤相視一笑,攜著手就路側一家小酒店坐下。這店只是極常見的村野小酒家,只一間小小門面,擺下四張白木桌子,桌上甚舊甚髒,也沒幾個客人。店小二上前殷勤招呼,鋪上幾盤菜餚,不過是牛肉、鮮魚、小菜,打上幾角酒,也不過是尋常白酒。兩人坐下,淺斟低酌,三杯下肚,話題又回到馬上來。延釗道:“俗諺道‘相馬相骨,識人識性’,咱今日總算懂了。兄弟,這匹馬你可曾取有名字麼?”匡胤道:“便是家嚴賜了個名字,喚作‘白雲飛’。”延釗用力一擊桌子,讚道:“好,好,好個白雲飛,這名字既狀其神,復狀其貌,老伯取的好名字。只是這副鞍子太寒磣,待我回去,著人送一副銀鞍來如何?”匡胤搖頭道:“大哥盛情,小弟謝了,只是馬富人窮,也不般配。小弟以為,只要馬好,鞍子差些怕什麼?不也一樣騎麼?只要有一日立了功,戰場上什麼好鞍子不能奪了來?”延釗見他說得豪壯,大拇指一豎,讚道:“好兄弟,有骨氣。”言猶未迄,忽聽得馬蹄聲疾,直如暴風驟雨般捲來,轉眼已至店前,韓令坤興奮得滿面通紅,躍下馬來,進店把匡胤面前的酒盅一把奪過,仰頭飲了,讚道:“好快!好快!適才已奔過柳園口,直抵黃河邊,似這般日夜賓士,豈非日行千里麼?你瞧這馬汗也沒溼,力氣長著呢!只是這副鞍子太過寒磣,豈不聞‘人靠衣裝,馬靠鞍裝’?兄弟,待我回去,著人給你送副銀鞍來,這可是送給馬的,不是送給你的。”延釗、匡胤聞言都哈哈大笑起來,直笑得韓令坤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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