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2/4 頁)
了,我也夢見先生回來了。我們今天早晨多擺一雙筷子,看看會不會應驗。”我們說著說著外頭正好有人敲門。我一聽到敲門的聲音,也不管是誰,就一路喊著“爸爸”,並且飛快地跑到門口開門。開啟門一看,果然是父親回來了。
父親一進門,見桌上多擺了一雙筷子,便問我們是否有客人來吃飯,我們異口同聲說這位客人就是父親。父親也覺得奇怪,問我們如何得知他回來,我們便向父親說明三人同做一夢,都夢見父親回來的事情。父親回來時,帶了一籃松花(皮蛋),他就請女傭人去拿兩個來當早餐吃,結果我們等了好久,還不見女傭人將松花拿來,母親便問:“孃姨(上海人對女傭人之尊稱),先生帶回來的皮蛋,你怎麼還不拿來?”那位女傭人就說:“糟糕,都壞掉了,我都給扔掉了。”其實那是最好的松花,她以為壞掉了,還把它扔掉,實在很可惜。
(四)移居上海
後來我們又搬到上海。在寧波、上海,就是我接觸現代城市教育的時候。
有一次,王世和帶我到上海大世界去玩,那是一處綜合性遊樂場,有百貨公司、戲院、電影院(當時只有默片)。我最喜歡的是一種手搖電影,只要丟一個銅板就可以看了,它是一個銅盒,銅板一丟下去,裡面的電燈就亮了,再用手一搖,畫面就一張張連續下去,看起來有連續的動作,這也就是最早期的電影。大世界對面有新世界,隔著一條馬路,地底下有通道相連。
我在上海經歷兩件事情,使我深刻體會洋人如何在中國境內造成中國人民的恥辱。第一件事是上海法租界裡有一座法國公園,門口掛了一塊牌子,牌子上寫著:華人與犬不得入內;第二件事是外灘附近有一條大馬路(現在稱為南京路),馬路轉角處有一中國人與英國人相撞,那位中國人被撞倒在地上,而英國人則拿著手杖打那個中國人。當時父親挽著我在街上走,我一見狀,就想跑過去幫助那位中國人,父親將我一把拉住,並且拖回來。他問我:“你幹嘛!”我說:“我去幫他忙啊!”父親說:“不必,你也幫不了他的忙。”
回到家後,父親就講道理給我聽。他說:“一個外國人和一箇中國人走在轉角處,誰也沒有看到誰,兩人互相撞了一下,為什麼中國人要倒在地上,為什麼不是那個洋人倒在地上?是我們中國人自己不爭氣,所以我們要好好鍛鍊身體,把身體練好才是真的。”此外,父親還講了精武門(霍元甲)的故事給我聽。總之,中國人自己不強大起來,一定會遭受外侮。父親也鼓勵我要好好練功夫,後來我到了蘇州以後,便找了一位老師,正式練功夫。
在上海生活的時候,我學會了吃西餐的方法,同時也進入一個現代社會,不再是一個鄉下孩子。
txt小說上傳分享
童年瑣憶(5)
(五)定居蘇州
從民國二年到十六年,母親與父親度過最困難的時候。十六年,母親逼著父親娶宋家小姐後,就帶著我到蘇州去。我無意說誰好或是不好,這只是一段革命的實際經過,也是一個重要的關鍵點。民國十六年,我與母親到蘇州後,就在吳家(吳忠信)的隔壁租了一間房子。很多報章雜誌上說我有兩個義父,一個是戴季陶先生,一個是吳忠信先生。事實上,我都是稱吳忠信先生為吳老伯,我們之間沒有義父義子的關係。也有人說我們住在吳家,這也是不對的,我們是住在吳家的隔壁,在同一條小巷子裡面,房子是並排的,園子是連在一起的,但是有兩個門,中間還隔著一道牆。
後來我和母親搬到自己蓋的房子———南園,該地位於蘇州南城。我在蘇州開始接受正規的學校教育,我的武功也繼續鍛鍊,最有成就的還是那一段時間。我練的是少林拳,老師雖然也教我們太極拳,但是隻是講解一些,並不是主要科目,而且我們打太極拳的招式雖然一樣,但是融合了少林拳的方式在內。事實上,太極拳分成兩路,一路是文太極,一路是武太極,武太極現在已經失傳。我從六十歲以後就開始退火,平常只打一些散拳。當年我們學拳的時候,老師就已經叮囑我們,六十歲以後要停止打整套的拳,所以我有將近二十年的時間沒有練功了,如果繼續練功,等到生命結束時是非常痛苦的。我現在已經發現右臂經常疼痛,已經請一位專家幫忙我繼續退火。
(六)隨父親回溪口
民國十六年,寧漢分裂,父親下野後又帶著我回到溪口。起先我們住在雪竇寺,跟我們在一起的還有吳忠信先生。當時雪竇寺的主持方丈是太虛法師,他是全中國最有名的一位佛學家,是佛教界裡最受大家崇敬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