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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離,他聽傅仰三說:“高漸離的音樂確實不凡,新穎別緻,也有點怪,當然似乎也有點不合律……”。秦王政本就是宏才大略,不拘泥常規的君王,他就是喜歡聽這離經叛道的東西,所以他非要聽高漸離的音樂。但傅仰三進勸道:“大王還是以不聽為好。”
“為什麼?”秦王政有點不高興,“寡人要見便是見。”
傅仰三分辯道:“小臣怎敢拂逆大王,只是小臣聽說(他是聽虞丘臺說的),功力深厚的人,可以以音樂殺人。小臣不知高漸離是否具有這樣的功力,只是想,此人至奇如此……”
“何以有如此見小之心,有你們在,寡人就不信他殺得了我。何況我央央大秦,豈懼一個高漸離,先生過慮了。”
王意不可拂,傅仰三又實在不放心。他去見德和趙成。當時趙成就認為這個不難,他說:“只要用馬糞燻瞎高漸離的眼睛,看他如何?”德則有些擔心,怕真有音樂殺人之事,思之再三,對傅仰三說:“只有仰仗先生了!”說是這樣說,但他也不全信。他這樣做,只是防範於未然。傅仰三卻當了真,真個憂心忡忡起來,一時不知如何是好?他就到蘭陵雙清樓去。一是為了飲酒解憂,二也敬佩虞丘老先生的見識,想討個主意。進了店,剛坐下,虞丘臺便來打探訊息,知傅仰三有此等難事。便笑道:“這有何難?當年在楚,楚懷王雲雨巫山,就是一個精於此道的樂壇高手做下的,差點亂了懷王心智。後來得另一樂壇高手指點,只要在那琴中灌鉛,便能解之,後來證實果然如此。這事,扶余子大人更是深知。”傅仰三一聽大喜,立即就去拜訪扶余子。
扶余子是一個自以為是的儒生,至於在琴中灌鉛可以解琴之殺氣,他也是聽虞丘臺說的。只是過了一段日子,虞丘臺反以此恭維他高見,他就忘乎所以。以至認為這真的就是自己的真知灼見,而忘記了這原本的肇始者。
傅仰三來拜訪,扶余子飄飄然,一時忘乎所以。這又是文人的通病,反而加以闡發,他頗有心得地說:“你說說看,琴聲殺人,琴聲可以殺人嗎?琴聲殺人無非是氣場,是由氣場形成的氣。而一加入鉛,就破壞了那氣場。氣場一壞,氣焉能出,氣不能出,還能殺人?這事古亦有之。比如師襄彈《九淵》,清風徐起,松濤皆鳴,一木葉墜於琴上,則松濤不再爾。”
高漸離帶到大殿上,秦王端坐帝輦,官廷樂師排開,只見鍾(鋪寸,寸右下)磬壎、鼓鼗琴瑟、(木兄)(吾欠)笙(扌阝寸),排簫管(竹廣虎,上中下)……一應俱全。左右喝跪,高漸離豈肯跪秦王。秦王政一拂手,止住了。他看了看高漸離,自然怪德和趙成多事,但做了也就做了,無非是一介性命,何況其罪本當誅。於是開金口,問:“高漸離,你有何話說,想效荊軻刺寡人否?”高漸離說:“我怎能比得上荊軻,他是天上的朗月,我算什麼?我也沒有刺殺大王的野心,我只是一個懂得點樂理的人,手無縛雞之力,焉能刺殺大王?”
“哪來咸陽幹什麼啊?”
“太子丹死後,你想我能怎樣?泛泛若喪家之犬,只想隱姓埋名,了此殘生而已耳。”
“你很會掩飾自己啊,既然是苟且偷生,今日為何不跪?”
“良禽擇木而棲,忠臣不事二主,事已至此,豈望再生?”
“好一個‘忠臣不事二主’,好一個‘豈望再生’!”秦王擊掌道,又問“先生肯否為寡人擊築一試,我也願遂了先生之願。”
“願尊大王之命。”
大殿上樂筵排開,宮廷樂師先奏一曲《壽人》。在《壽人》的楚聲中,高漸離被扶至案前坐下,他用手移動了一下案几上的築,臉上浮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來。他想起了虞丘臺,知道這一切均在按虞丘臺的主意在進行,只是沒想到事起倉促,敷紋不知怎樣了?這,他再也顧不到了。更想不到的是,趙成竟會這樣狠毒!
高漸離先擊了一曲鄭衛之聲,又擊《五行》。再擊,則是一首新曲,他和歌曰:
“築兮築兮歸來將,緣何今日兮登斯堂。時不濟兮命乖張,今日哭汝兮蒙塵壤。
燕趙之遠兮渺神茫,故土一別兮再不得望。王子知遇兮無以為報,故舊寥落兮餘何得以長。
手撫君兮君可知?君不知兮奈何是?築兮築兮日將永,餘身獨不善兮傷知音。
天高潔兮雲有怒,手撫君兮似有所悟。始得今日兮成永唔,長歌當哭兮安所圖?……”
歌聲高亢激烈,和時下流行的歌曲果然迥異,秦王不覺擊節讚賞。
“大王,高漸離有不軌之心。”廷尉李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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