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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抵;
賢哉主人翁,意氣傾閭里。
題罷,莊平人馬周書。王公見他寫作俱高,心中十分敬重,便問:“先生如今何往?”馬周道:“欲往長安求名。”王公道:“可有相熱的寓所麼?”馬周道:“沒有。”王公道:“先生此去,必然富貴,但資斧既空,將何存立?老夫有個甥女,嫁在萬壽街賣饃趙三郎家。老夫寫封書,送先生到彼作寓罷了。更有白銀三兩,權助路賀,休嫌菲薄。”馬周感其厚意,只得受了。王公寫書已畢,遞與馬周。馬周道:“他日寸進,決不相忘。”作謝而別。行至長安,果然是花天錦地,大不相同。馬周逕問到萬壽街趙賣饃家,將王公的書信投遞。
原來,趙家積世賣這粉食為生。前年趙三郎已故了,妻子王淑英在家守寡,管理店面。這就是王公的外甥女,年紀也有三十上下,卻甚豐豔勝人。這王淑英初時坐店賣饃,神相袁天罡一見,大驚歎道:“此婦面如滿月,唇若紅蓮,聲響神清,山根不斷,乃大貴之相。他日定為一品夫人,如何屈居此地!”偶在中郎將常何面前,談及此事。常何深信袁天罡之語,吩咐蒼頭以買饃為名,每日到他店中閒話,挑撥王氏嫁入,欲娶為妾,王氏全不瞧睬。正是:
姻緣本是前生定,不是姻緣莫強求。
卻說馬周來到頭一日,王氏先得一夢,夢見一匹白馬,自東而來,到她店中,把粉饃一口食盡,自己手趕逐,不覺騰上馬背,那馬忽化成火龍,沖天而去。及醒來滿身身熱,思想此夢非常,旦起直至將午,猶在想夢不休。恰好忽一堂堂書生進店,遞上書信。王氏展開看了一遍,見來的姓馬,又身穿白衣,想起夢來心中大疑,就留下作寫,一日三餐,殷勤供給。那馬周吃她的,便似理之當然一般,只是持心飲酒,不敢過醉。這王氏始終不怠,甚是欽敬。不想鄰里中有一班輕薄子弟,平日見王氏是個俏麗孤孀,常輕嘴薄舌,在言挑撥,王氏全不招惹,因而罷了。今見她留個遠方單客在家,未免言三語四,生造議論。王氏是個精細人,耳邊聞得,便對馬周道:“賤妾本欲相留,奈孀婦之家,人言不雅。先生前程遠大,宜擇高枝棲止,以圖上進,若埋沒大才於此,枉自可惜。”馬周道:“小生情願為人館賓,但無路可投耳。”言之未已,只見常中郎的蒼頭,又來買饃。王氏想著常何,是個武官,必定少不了個文士相幫,乃問道:“我這裡有個薄親馬秀才,乃博州來的,是個飽學之士。在此覓一館地,未知你家老爺要得著否?”常蒼頭應道:“甚好!待我去稟知來迎。”
原來,那時正值天旱,太宗降詔,凡五品以上官員,都要直言得失,以憑採擇。常何亦該具奏,正要尋個飽學,請他下筆,恰好蒼頭回去,將王氏說話稟知。常何大喜,即刻具帖,遣人牽馬來迎。馬周謝別了王氏,來到常中郎家。常何見他儀表非俗,好生欽敬,當日置酒相待,打掃書房,安頓歇下。次日,常何取白金二十兩,彩絹十端,親送到書房中來,以作賀禮,才將聖旨求言一事與馬周相議。馬周道:“這個不難。”即時取筆,手不停揮,草成便宜二十條。常何逐一看過,歎服不已,連夜命人繕寫。
明日早朝,進呈御寬。太宗皇帝看罷,事事稱善,便問常何道:“此等見識議論,非卿所及,卿從何處得來?”常何拜伏在地,口稱:“死罪,臣愚,實不能建白,此乃臣家客馬周所為也。”太宗問道:“馬周何在?可速宣來見朕。”黃門官即宣旨,逕到常中郎家,宣了馬周。到了午門,常何引進金鑾見駕。拜舞已畢,太宗問道:“卿何處人氏?曾出仕否?”馬周奏道:“臣乃莊平縣人,曾為博州助教,因不得志,棄官遊於京都。今獲觀天顏,實出萬幸。”太宗大喜,即日拜為監察御史,欽賜袍笏官帶。馬周穿了,謝恩而出,仍到常何家拜謝舉薦之恩。常何重開筵席,置酒稱賀。至晚酒散,常何不敢屈留他在書館,吩咐備轎馬,送馬爺到王奶奶家去。馬周忙道:“那王氏原非親戚,弟前日不過借寓其家而已。此婦明眼施惠,理法自持,其令人可敬!”常何聞說,大驚道:“御史公有宅眷否?”馬周道:“慚愧,家貧未娶。”常何道:“那王氏看來具雙識英雄的俊眼了。既然未娶,弟想袁天罡,曾相此婦有一品夫人之貴。御史公若不棄嫌,明日下官即去作伐何如?”馬周感其恩侍殷勤,亦有此意,便道:“若得先輩玉成,深荷大德。”便仍歇下。
次日,馬周又同常何面君。其時突厥反叛,太宗正遣四大總管出兵征剿,命馬周獻平虜策。馬周在御前口誦如流,句句中了聖意,便改為給事中之職。常何舉賢有功,賜絹百疋。常何謝恩出朝,吩咐從人,便路引到買饃店中,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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