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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玦以為自己豁出去了,什麼都無所謂了,這樣也不錯,少了牽掛,她會更輕鬆。可臨到這個關口,還是覺得撕心裂肺地疼,活像在意識清醒的時候將血肉連著筋撕剝開來。她荒誕地想到了割肉剔骨還父母的哪吒,世上還有沒有姜太公,在魂魄散去之後賜她藕塑的不死之身?
說不定譚少城是對的,她有她的一套哲學。就在昨天,譚少城對她的手下敗將司徒玦說:“你還記不記得,那次你非說我是告密的小人,其實我沒有那麼做,那時我真沒有想過要把你怎麼樣(一路),又能把你怎麼樣,是你給我上了一堂課。說起來我應該感謝你,不妨把自我安慰的經驗拿出來和你分享分享——你現在覺得痛嗎?這沒什麼,小時候我媽讓我去買醋,我怕她等,跑得飛快,結果摔了一跤,腳上都是血。我媽聽到我哭,走出來一看,發現瓶子碎了,醋灑了一地,褲子上還破了個口子,她把我拉起來,當場就打了一頓,看都沒看我的腳一眼。腳痛不算什麼,傷口會癒合,長出新的肉,可醋和褲子都是錢,花出去就再也沒有了!和傷了手、傷了腳相比,心痛就更一文不值了,連包紮都省了,誰看得見?窮到麻木比你能感覺到的任何一種痛都可憐,而你從來沒有嘗過那種滋味……我討厭看你這種眼神,好像只有你高高在上,只有你是一塊美玉,別人都賤得像一塊瓦片。告訴你,沒有什麼是生來註定的,打碎了的玉連一片瓦都不如。玉死了,瓦活著,那瓦就是玉了。”
司徒玦不再後悔了,她去找鄒晉是對的,不顧一切要走也是對的,走得越遠越好,越快越好,再也不要回來了,哪怕要在一個無依無靠的地方,連合法身份都沒有的地方熬下去,哪怕熬不過,被遣返,這輩子哪兒也別想去了,也是對的。
她徹底斬斷了後路,回頭再沒有她的容身之地。
家人,我們總是要老的……
第三十九章我賭你不幸福
為了讓司徒玦安分下來,再也不能做“丟人現眼”的事,司徒久安夫婦使出了最後的狠招,斷了她一切經濟來源,停了手機,收起了她所有的證件,不再讓她輕易踏出門口一步。他們甚至在自家大門上安裝了一把內外都需要鑰匙的雙開鎖。當然,家裡的人都有鑰匙,唯獨“忘了”給她一把。司徒久安夫婦不在家的時候,姚起雲就接過了“獄卒”的職責,他是那樣盡忠職守,整個假期,幾乎都沒有一刻擅離崗位。
司徒玦發呆的時候就會想,他未免付出了太大的犧牲,把剛剛萌發愛火的戀人擱在一旁就這麼守著她這個再也無話可說的人,這是多麼不容易。難道他真打算這樣過一輩子?他們這麼關著她究竟意欲何為?關到她死了對鄒晉的心?關到她野性褪盡,安安分分地嫁給司徒家的乘龍快婿?
每當想到這裡,她就會笑。
姚姑姑的晚娘面孔看多了倒也沒什麼,如果一定要選擇單獨和這家裡的一個人面對面地相處,司徒玦寧願選她。她的絮絮叨叨雖然大多是風涼話,但至少還可以解悶。真要說起來,那段與世隔絕的日子過得沒有想象中那麼慢,昏昏然,明天換成另外一個明天。她事後回想,除了窗簾外黑下去又亮起來的光線,什麼都記不住。
真正的彈指一揮間。
只有吳江給她打過電話,別人的電話司徒久安夫婦和姚起雲可以搪塞過去,一句“她不在”,打來的人也無可奈何。但吳家畢竟和司徒家太熟識了,吳江又不是輕易好打發的,早上司徒玦“不在”,下午他會再打;下午“不在”,晚上繼續;實在不行,他就要過來“看看”了。到了最後,他的電話成了司徒塊唯一被默許的與外界的聯絡途徑。
兩人通話的時候,也不是沒有察覺到分機的電流聲。不過雖是好朋友,這時的他們也沒有太多私密的話題,司徒玦並未向他傾訴自己的現狀,吳江也不在這件事上多說多問。聊得最多的還是從前的事,小時候的樂趣,散得天各一方的夥伴,話題無邊無際。
據說阿周在外地打算做點小生意,光是辦個執照都跑得他心灰了大半,好在人順利辦下來了。
在外地讀書的美美畢業了要回來發展,過幾天的航班,說是要吳江準點去接她,否則就跟他沒完。
“哦,挺好的。”司徒玦聽了只是笑笑,掛了電話,日子還是死水無瀾。
夏日的午後最難耐,一刻也沒有歇過的蟬鳴叫得人心片刻都靜不下來。姚起雲靠坐在書桌前翻看著手裡的書。這個假期他就這樣啃下了許多本大部頭。看了一章,他又頓住,去聽樓上的動靜,起初還聽到她晃來晃去的腳步聲,這時想必睡下了。司徒叔叔和薛阿姨都在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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