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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頭來送她一程的只有這個男人而已。
“好了,你可以走了。”工作人員提醒道。
司徒玦頭也不回地離開。
她從沒有一個人搭乘過夜機,透過候機室的巨幅玻璃,可以看到黑暗而空曠的停機坪上星星點點的光,這些光比她熟悉的城市燈火要顯得寥落。不知道下個落腳的地方會是怎樣,等在前方的不是她的起始站,也不是終點。
登機前,按照一早的約定,司徒玦用臨時在機場購買的卡給吳江打了個報平安的電話。吳江在確定她一切平安之後,猶豫了一會兒,電話裡便傳過去另一個人的聲音,是姚起雲。
她以為他會氣急敗壞,事實上,他卻像一個方寸大亂的孩子,絕望地說著不是藉口的藉口,努力地繼續沒用的努力,無計可施之後動用了最後的無賴。
他啞著聲音,“司徒玦,你要走先把那個手鐲留下來,你說過它是屬於姚太太的,除非你把它摘了,當面還給我,你不能就這樣走了……”
那個手鐲戴在司徒玦手上許久,習慣得她幾乎忘了它的存在,他明知道已經摘不下來。好幾次爭吵,她都當著姚起雲的面去擼,還沒折騰幾下,已然重修舊好
那時的她,竟以為自己是天生註定的姚太太。
“你在哪兒?你等我,我馬上趕過去。聽見沒有?鐲子一天沒摘下來,你就不能走!”
司徒玦站在人聲鼎沸的候機廳裡微微一笑,舉起手,用盡全力把手腕磕在了不鏽鋼的坐椅扶手上。
姚起雲在電話那頭聽到了玉碎的鏗鏘。
“姚起雲,不如我們最後打個賭吧,我賭你不幸福!”
這是她留給他的最後一句話。
然後,就是七年。
正文 第四十章世上有沒有真正的圓滿
司徒玦整裝完畢,姚起雲還是衣衫凌亂地靠坐在那裡。
她伸出食指在他唇邊剮蹭,那麼親暱的姿態,只是因為討厭屬於自己的唇膏還在他身上殘留下痕跡。
他說:“阿玦,其實我一直愛著你。”
不是逼到最後的關口,姚起雲說不出這樣的話。
可他不知道,支撐著司徒玦熬過最絕望的日子的,恰恰是對他的恨意。
獨自滯留在那個炎熱潮溼的東南亞小國,一等就是三個星期卻遲遲沒有訊息的時候;在她年邁“丈夫”的中國小店裡打雜,整日憂心移民局臨時抽查,以為自己一輩子都將會這樣度過的時候;沒有身份、舉目無親、語言半通不通、積蓄慢慢變少、前程如鏡花月影又生病的時候;大病一場連醫院也不敢去,只能依靠自己的抵抗力硬挺過去的時候……她都告訴自己,不能就這麼倒了,路是她自己選的,就算是自討苦吃,閉上眼摸黑也要走到底。她要讓自己好好活著,活得遠比姚起雲更好,只有這樣才能證明,當初她不顧一切地逃走不是個徹頭徹尾的錯誤。
姚起雲抓著她的那隻手,把它留在唇邊,“如果你不想留下來,我也可以跟你一起走。”
司徒玦猶如聽到天方夜譚一般笑了起來。
“你不信我可以跟你走?”姚起雲焦急地問。不怪她不信,他知道這很難,但是如果只有這一次機會,沒有他下不了的決心。
司徒玦抽回手,“我信,你可以走,也可以留,但是你和我不會再在‘一起’了。”
他抬起頭,像是費了很大的勁才聽懂她話裡的意思,還做著瀕死的努力。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給我一句話。別說沒有任何可能。”
她想起,當初她也不是沒有這樣求他。
司徒玦說:“七年前我哭著求你相信,可是你當著我的面和譚少城走開的時候,有沒有給過我一個可能?姚起雲,現在你才問我想要怎麼樣,那我告訴你,除非時光倒流,除非你能回到七年前,去找當年那個蠢得要命的司徒玦!只有她才會在〃時光的背後〃一直等著你。問題是,你回得去嗎?”
他當然回不去,如果人真的可以在時光中自由穿梭,那他現在也不會還留在這裡。五年前的一天,大約是晚飯後,杳無音信的司徒玦給家裡打了第一通電話,當時是她媽媽接的。這通電話只用了不到三分鐘的時間,結束通話後,薛少萍在茶几旁坐了許久。從知道這電話是誰打來的之後就屏息靜氣動也不敢動的姚起雲,見司徒久安只是一個勁兒地在旁邊低頭抽菸,也顧不上別的,心急如焚地追問著司徒玦在電話裡說了什麼。
薛少萍沒有過多地重複通話的細節,她強笑道:“沒說什麼,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