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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統一黨的領導人,跟伊朗的什葉派有緊密的聯絡,他的族人都叫他馬紮里老爹。
當然少不了媽媽的英雄,拉巴尼的盟友、傳奇的塔吉克將領、總是滿臉沉思的潘傑希爾雄獅艾哈邁德·沙·馬蘇德。媽媽在她的房間懸掛了一幅他的肖像。在喀布林,馬蘇德那英俊而深沉的臉龐、倒豎的眉毛和那頂歪歪地戴在頭上的標誌性氈帽將會隨處可見。廣告牌上,牆壁上,商店前面的櫥窗上,甚至計程車天線懸掛的旗幟上,都能看到他那雙深邃的黑色眼睛。
對媽媽來說,這是她渴望已久的日子。她這些年來所有的等待,終於在這一天開花結果。
她終於不再徹夜難眠,她的兩個兒子終於能夠安息了。
納吉布拉投降隔日,媽媽從床上起來,變了一個人。自艾哈邁德和努爾殉難之後,五年來她第一次沒有穿上黑衣服。她穿上深藍色的亞麻布裙子和白色的緊身上衣。她擦了窗戶,拖了地板,給房子通風,洗了一次很久的澡。她的聲音歡樂得微微發顫。
“我準備舉辦一個宴會。”她說。
她讓萊拉去邀請鄰居。“跟他們說明天中午到我們家來吃一頓大餐!”
第二十三章(2)
媽媽站在廚房裡,雙手放在屁股上,四下環顧,友善地責備說:“你看看你把廚房都弄成什麼樣了,萊拉?哇。所有東西都擺錯地方了。”
她開始到處搬動鍋碗盆瓢,動作很誇張,好像現在她是歸來的王者,要再次宣佈她擁有這些東西,重新接管她的領地。萊拉沒有阻攔她。這樣才識相。媽媽興奮起來跟她發怒的時候一樣,最好不要去惹她。媽媽帶著使不完的力氣,做起飯菜。她煮了麵湯,加了芸豆、幹蒔蘿和肉丸,蒸了熱氣騰騰的包子,將它們浸在新鮮的酸奶中,然後再撒上薄荷葉。
媽媽在廚房的一角開啟一大麻袋大米,對萊拉說:“你修過眉毛了?”
“拔掉一點點。”
媽媽把大米從麻袋倒進盛著水的大黑鍋。她捲起衣袖,開始淘米。
“塔裡克怎麼樣?”
“他父親生病了。”萊拉說。
“他現在到底多少歲?”
“我不知道。六十多吧,我想。”
“我是說塔裡克。”
“哦。十六。”
“他是個好男孩。你說呢?”
萊拉聳了聳肩膀。
“但他不再是個小男孩了,對吧?十六歲。差不多是個男人了。你覺得呢?”
“你說這些幹嘛,媽媽?”
“不幹嘛,”媽媽說,坦然地笑了起來,“不幹嘛。只不過你……哎,算了。我還是不要說出來比較好。”
“我看你想說得很,”萊拉說。看到媽媽兜著圈子開她的玩笑,萊拉著急了。
“好吧。”媽媽雙手交疊起來,放在那個鍋口。萊拉發現媽媽說出這兩個字時有點不自然,雙手交疊也好像是演練過的。她擔心媽媽將要說出什麼話來。
“你們小時候在一起玩是一回事。那沒有關係。我也贊成的。可是現在。現在。我發現你穿了乳罩,萊拉。”
萊拉完全沒料到她會說出這句話。
“既然說了,我就再說一句吧,你戴乳罩應該跟我說啊。我都不知道。你提都不提,這讓我很失望。”媽媽感覺到她有理了,於是繼續說,“反正,我想說的話跟我沒關係,跟乳罩也沒有關係。我想說的是你和塔裡克的事情。你知道的,他是男孩,那麼他哪裡會在乎什麼名聲啊?可是你呢?女孩的名聲,尤其是像你這樣漂亮的女孩的名聲,萊拉,是微妙的東西。就像抓在手裡的八哥。你一鬆開手,它就飛走了。”
“那你以前還爬牆跟爸爸在果園裡偷偷摸摸呢?”萊拉說,很高興自己找到這個擋箭牌。
“我們是表兄妹。而且我們結婚了。這個男孩上門向你提親了嗎?”
“他是一個朋友。一個哥們兒。我們之間沒有那種關係,”萊拉反駁說,但語氣並不是非常堅定。“對我來說,他就像一個哥哥。”她補上一句掩飾的話。甚至在媽媽的臉上飄過一絲陰影、臉色變得陰沉之前,萊拉就知道自己犯錯誤了。
“他不是你的哥哥,”媽媽面無表情地說,“你以後別拿一個獨腿的木匠的兒子跟你兩個哥哥相比。世界上沒有人能和你的哥哥相提並論。”
“我沒有說他……我不是那個意思。”
媽媽哼了一聲,咬緊牙關。
“反正,”她繼續說,但剛才那種歡快的語氣已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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