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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嫁給生病的丈夫,未久就生了兩個孩子。這個女人,一定也能給關白生子。”夫人說到這裡,表情變得更是嚴肅,“如有人與關白這麼說,他怎可不起意?”
“即使他有這個念想,父親也不會同意。”
“問題就在這裡,阿吟。”夫人聲音更低,“居士的性情決定了他的態度,他定會毅然拒絕。他會說,其他的事都好商量,唯獨此事,莫要再提。”
“他確實會如此。”
“若被人傳出去,說居士以女兒換取功名云云,那麼茶道的權威就會失去往日的光輝。居士清楚其中利害,斷不會答應此事。”
阿吟突然驚心,她被夫人尖銳的話語刺痛了,“那麼,那別有用心的人是誰?”
“萬萬要小心。”
阿吟全身僵硬地點點頭,這種陰謀必然會離間父親和關白。即使有人撮合這事,也會被利休拒絕,從而在他與關白之間埋下不和的種子。男人一旦談到男女之事,就愚蠢之極,秀吉也莫例外。
秀吉最近經常提到想要兒女,有時不但斥責北政所,還冷落她。他對北政所常道:“如你能有孩子,那該多好啊!”這些事,曾呂利都與阿吟說過。此時,若有人提及,有個會生孩子的美婦,這最能打動關白之心,卻也是最為卑劣。
阿吟不由得發抖了。
“天下諸事,無不隨我意。”這是秀吉的口頭禪。此事若是發生,父親必遭秀吉臭罵。
阿吟臉上已經失去血色,“夫人,既然您看到了這一點,一定知道主謀是誰,請告訴阿吟。”沒有可靠的證據,夫人不會隨意胡說。阿吟這麼想著,反覆地問,可夫人只是輕輕地搖頭。
“恕我不能說。
“您既然已經說到這個分上……”
“阿吟,你剛才也說了,天下何處無嫉妒!”
“我是這麼說過。”
“萬事無不如此。”
“……”
“利休居士寄情於茶道,並不是凡俗之人能體會得了的。因此,普通人誤解了他,以為居士為了堺港人,隨意擺佈關白大人。”
“我知道這是嫉妒……”
“關白的文武功臣,對居士都無好意。總之,你要想方設法避開關白。”
“哦。”
“世上之事真讓人煩惱啊!”夫人嘆道。
“是啊,我本想擺脫喪夫之痛,一心一意在京城撫養孩子。”
“這都是你的過錯啊。”
“我的過錯?”
“誰叫你如此美貌?即使是未亡人,仍會有人來騷擾。生得美是你的錯啊!”夫人落寞地笑了。阿吟仍是滿臉嚴肅。過去她全身心地服侍宗全和孩子,這些事連想都沒想過。可是烏雲突然闖進心間,擴散開來。
的確,三成、長盛均不喜歡利休,連侍從出身的加藤、福島等,也對茶道了無好感。
戰場與茶、血與空寂,它們水火不容。一張大網罩住了阿吟母子的未來,阿吟只不過是一隻被粘在蛛網上的蝴蝶,夾在秀吉和父親之間,她當如何應對?
“夫人,”貼身侍女阿霜進來報,“京城綢緞商家茶屋四郎次郎先生前來問候夫人。”
夫人看了阿吟一眼:“來得很巧,請他進來。”
茶屋四郎次郎認識她們二人。他並非地道的商人,是堺港人,也參與茶事。有許多人說,茶屋和本阿彌光二是德川氏的人,可是夫人不以為然。在本能寺之變時,他知夫人乃是光秀之女,卻秘密搭救了她。夫人便認為,茶屋比那些武夫城府更深,境界更高。
阿吟亦對茶屋甚有好感。堺港人都是假裝風流,而茶屋四郎次郎總是實實在在。他看上去有些土氣,正因如此,他那質樸誠實的品質,令人信任。
“茶屋先生最近被允許出入北政所身旁。我們和他聊聊。”夫人道。
“我過去完全與世隔絕,本對世事就不甚在意,而今更加陌生。”
“別忘了剛才說的話啊!”夫人悄悄以手按唇,示意阿吟保密。
阿霜帶領茶屋四郎次郎進來。阿霜已年近三十,管理內庭,性情很是豪爽。“夫人,茶屋先生來了。”
“很久沒前來問候,看到您依然康健,非常欣慰。”茶屋莊重地向夫人問候,又向阿吟施禮。
“好了,”夫人攔道,“都很熟了,不必客套,不如說說在堺港練習大鼓時的事,好嗎,阿吟小姐?”
“當時情景真令人懷念啊!茶屋先生,這次是來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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