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擠在地窖裡。”
高堂秉立刻回答,糜衝先是一愣,然後哈哈大笑起來。他轉頭對柳螢說:“我覺得高堂將軍可以信任,和柳姑娘你一樣。”
柳螢喜出望外,跳到高堂秉面前拉住他的手,心裡充滿無限喜悅。得到糜衝的首肯,這就等於是承認了高堂秉的加入。只有黃預惡狠狠地橫了一眼高堂秉,悻悻退到一旁,從懷裡掏出一本粗黃封皮的《老子想爾注》,恭敬地放至高處,並在兩側各擺了一支香燭。
“師尊,希望是我錯了。”他默默想著,同時兩隻手掌與額頭平貼在土地上,向著那本書大聲祈禱道:“願師尊與我們同在,保佑我們諸事亨通。”隨著他的聲音,柳敏、柳螢和其他教徒也都紛紛伏在地上,加入到祈禱中來。
只有兩個人沒有加入祈禱的行列,他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各自懷著心事。
次日,也就是三月六日。第六弩機作坊一大早就通知全體工匠中止工作,集中前往安疫館進行身體檢查。安疫館的通知是三月四日下達的,第六作坊的主管黃襲雖然覺得這多少有些突然,但也沒有往別的地方聯想。這幾天弩機的產量指標基本達成,而工匠們也幾乎快達到極限了,黃襲覺得趁這個機會給他們一天休息也好。
安疫館位於南鄭城北部梁山山區的一處盆地之中,四周為半土半石質地的荒僻山嶺所環繞,只有一條崎嶇小路與外界聯絡——這個選址是為了隔離可能出現的傳染疫病。建興三年,諸葛丞相在蜀漢南部地區採取了一系列針對南蠻邊境民族的軍事行動,結果漢軍在進攻南中四郡時遭遇了傳染性很強的瘧疾,許多野戰部隊幾乎喪失了戰鬥力。這一事件給蜀漢軍方留下了深刻印象,諸葛丞相返回成都後立刻指示在各大軍區設立安疫館,以免疫病再度流行。
第六弩機作坊一共有兩百三十七名工匠,加上護衛的人數一共接近三百人。安疫館雖然地處偏遠,但畢竟還是在蜀軍控制範圍之內,因此黃襲也沒有派遣過多的護衛部隊。這一支長長的隊伍從第六弩機作坊出發後,先沿著官道到達南鄭城郊區,然後轉頭折上北邊,渡過漢水後進入梁山。
隊伍進入梁山以後,視野一下子變窄變陡,坡度起伏極大,隨處可見土嶺天坑,而通往安疫館的小路就在溝壑斷崖之間崎嶇而上,頗為險峻。原本騎馬的護衛兵們都不得不在山麓下馬,和工匠們一樣徒步朝山上走去。
兩百多名工匠排成縱隊,三人一排,低著頭朝山上走去,相對數量較少的護衛們則稀疏地走在工匠隊伍兩側。押隊的軍官拖在隊伍的最後面,他是唯一騎馬上山的人。不過現在他有些後悔自己的這項特權,因為馬蹄經常踩到鬆動的石頭,石頭髮著巨大的隆隆聲滾下山去,他幾乎不敢往下看。
隊伍在半山腰行進了一個多時辰,來到了一處被稱為“參商橋”的地方。這裡名字叫做橋,實際上卻是兩個相對而峙的斷崖,左邊叫參崖、右邊叫商崖。兩邊崖面相距約有五、六丈寬。行人必須沿著參崖旁一處木製棧道下去,然後沿著下方峭壁繞一大圈才能爬到商崖。
帶路的副將謹慎地喝令整個隊伍停止前進,然後先派了兩名士兵下去探路。過了一會兒,那兩名士兵出現在對面的商崖,做了個一切平安的手勢。副將鬆了一口氣,看來棧道目前的工作狀況良好。於是他命令隊伍變成兩人一排,然後每排間隔兩尺,一排一排地慢慢扶著棧道內壁走下去。護衛兵們也被編成幾個小隊,將短刀收入鞘中——這是為了防止在狹窄空間裡造成意外傷害——夾在工匠的隊伍中慢慢朝前走去。
忽然,隊伍中的一名工匠痛苦地叫了一聲,然後彎下了腰。
“怎麼了?”一名護衛兵走過來問道,這個工匠他認識,叫老何。
老何抱住右邊小腿,一臉難受地說道:“剛才一下子沒小心,被石頭絆到了。”
“能站起來走嗎?”
“能是能,不過傷到筋,半條腿全麻了,得停一下。”
護衛兵抬起頭看看後面被迫停頓的隊伍,皺了皺眉頭。他把老何攙扶到路旁的砂地上擱下,讓隊伍繼續前進,然後對老何說:“你先在這裡歇著,一會跟著隊伍尾巴走。”
“多謝多謝。”老何忙不迭地點點頭,躺在地上繼續揉小腿肚子。
經過這麼一個小插曲後,隊伍繼續透過參商崖的棧道。大約用了四分之一個時辰,大部分工匠和護衛都已經順利抵達了商崖,最後在參崖的只剩下押隊軍官、兩名護衛兵與老何。
押隊軍官此時正牽著馬戰戰慄慄地邁上棧道,這可是一件危險的工作,如果馬匹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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