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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馬是個急性子,剛聽完話,就用力在桌子上搗了一拳,震得水碗都跳了一下,站起來說道:“老虎山事件發生以後,我才想到內部可能有特務搗鬼,果不然是這樣,可見以前我們的工作太不深入了!特務活動了這麼久,以前我們都沒發覺,給我們工作上帶來這樣大的危害!……”話還沒說完,院裡響起一片雜亂的腳步聲,大家都趴到窗子上看:原來是追樺林霸的民兵們回來了,雖然一個個跑的滿頭大汗,但都格外神氣。又見樺林霸夾在民兵們中間,渾身是土,兩個民兵架著他兩條胳膊,一瘸一拐地被拉扯到禁閉室去了。其餘的民兵就坐在院裡大樹下休息。
最後進來的是老武。他腰裡插著兩支手槍,一手提個紅包袱,一手拿草帽搧著冒汗的臉。馬區長叫了他一聲,老武便跑回窯裡來,把包袱往炕上一扔,說道:“老馬你剛來吧?
嗨!剛才差點又出下亂子!“馬區長急問是怎回事。老武喝了一口水說道:”我們一氣追了有三里路才追上,樺林霸大概跑得把腿跌壞了,康家敗扶著他走。看見我們快追上了,康家敗摔脫他爹就跑,我帶了兩個民兵就追,嘿!不想那傢伙還帶著手槍哩,扭轉頭朝我們打了一排子彈,差點中了那傢伙的毒手!你們看,把我這草帽邊打了個窟窿。我們三個人趴下就開槍,把壞蛋打死了!“說著解開那個紅布包袱,裡邊包著一捆契約、一張敵人的委任狀、幾封和敵偽往來的書信。
大家看了這些東西,一個個氣忿的大叫大罵。周毛旦老漢,看了二先生一眼說:“人證物證都有了。這些狗雜種,千刀萬剮了也不受屈!”二先生不由得臉上又一紅,自言自語地說道:“真是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快都送到政府吧!”周毛旦說:“送到哪裡也行。反正我們是要死的不要活的,不能象上次那樣輕輕的寬大了!”
馬區長向全窯的人掃了一眼說:“幹部差不多都到齊了。現在大家可以討論一下處理的辦法;上次政府對康順風處理的不妥當的地方,大家也可提出來批評。”於是大家便七嘴八舌地吵開了,討論了半天,最後決定第二天上午開群眾大會:先讓康有富坦白了,再讓受過害的人家伸冤訴苦,然後根據群眾要求處理。商量完畢,村幹部們就忙著去佈置會場,通知桃花莊、望春崖群眾。馬區長和老武,相隨著到了雷石柱家裡,去動員康有富在大會上徹底坦白。
路上,馬區長拉著老武的手說道:“老武同志,我們上次處理康順風的問題,是犯了嚴重錯誤的!”老武瞪著吃驚的眼光,望了馬區長一眼道:“什麼嚴重錯誤?”馬區長道:“首先是執行寬大政策的偏差。象康順風這樣罪大惡極的漢奸,當時就應當讓群眾嚴格的審判,不應該輕輕寬大了。其次是受了康順風花言巧語的迷惑,沒從反動分子的階級本質上看,沒找著根子,所以造成了後來的惡果。這說明我們對人民負責的精神,還不徹底!”
老武聽了,低著頭沉思了一會,說道:“你講的第二點我很同意,確實是我當時沒有認清他的本質。第一點我卻不能接受,鬥爭康順風的時候,群眾情緒很激烈,如果會繼續開下去,康順風會被打死的,那不是破壞了我們的寬大政策嗎?我當時提議把康順風送到縣上,讓他悔過自新,我這是執行了寬大政策的原則;誰知……”馬區長打斷他的話說道:“這就是你的嚴重錯誤!你沒有真正瞭解到寬大政策的意義,只片面地執行了寬大的一面,而忘了鎮壓的一面。寬大是有原則的。我們寬大政策的原則是這樣:有些人只是受了敵人的欺騙,被強迫當了漢奸,但沒有作過多大壞事;或者過去反動,以後動搖,對敵人消極應付,對群眾罪惡不大。對這樣的人,才可按脅從分子辦理:只要他悔過自新,就實行寬大。實行這樣的政策,是為了瓦解敵人。但是對那些本質很壞,死心事敵,積極替敵人辦事,危害人民,罪惡重大,為群眾所痛恨的首惡分子,那就應當堅決鎮壓!康順風就是屬於後一種。”
老武聽了,還有點心服口不服,繼續分辯道:“你講的原則是對的,就說遇上康順風這樣的人,你說在當時是該寬大呢,還是該鎮壓呢?”馬區長毫不猶豫地說道:“這很簡單,從兩方面看:一方面看這種人的作惡事實。象康順風,在舊政權時候就不幹正事,日本人來了,積極維持、貪汙、敲詐、圖財害命,你算算在他手上光人命也有好幾件;你讓他悔過自新,但他回來仍給敵人幹事,這還不叫死心塌地嗎?另一方面,看群眾態度。這個村的群眾,沒一個人不痛恨他,今天我一進村口,就見井邊上有夥人在那裡議論,都說頭一回寬大就鬧錯了,政府沒有認清人;要依群眾的意見辦的話,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