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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我幾不免虎口!”乃亡去之薛,薛已降楚矣。及項梁之薛,通從之。敗定陶,從懷王。懷王為義帝,徙長沙,通留事項王,漢二年,漢王從五諸侯入彭城,通降漢王。通儒服,漢王憎之,乃變其服,服短衣,楚制。漢王喜。通之降漢,從弟子百餘人,然無所進,剸言諸故群盜壯士進之。弟子皆曰:“事先生數年,幸得從降漢,今不進臣等,剸言大猾,何也?”通乃謂曰:“漢王方蒙矢石爭天下,諸生寧能鬥乎?故先言斬將搴旗之士。諸生且待我,我不忘矣。”漢王拜通為博士,號稷嗣君。漢王已並天下,諸侯共尊為皇帝於定陶,通就其儀號。高帝悉去秦儀法,為簡易。群臣飲爭功,醉或妄呼,拔劍擊柱,上患之。通知上亦厭之,說上曰:“夫儒者難與進取,可與守成。臣願徵魯諸生,與臣弟子共起朝儀。”高帝曰:“得無難乎?”通曰:“五帝異樂,三王不同禮。禮者,因時世人情為之節文者也。故夏、殷、周禮所因損益可知者,謂不相復也。臣願頗採古禮與秦儀雜就之。”上曰:“可試為之,令易知,度吾所能行為之。”於是通使徵魯諸生三十餘人。魯有兩生不肯行,曰:“公所事者且十主,皆面腴親貴。今天下初定,死者未葬,傷者未起,又欲起禮樂。禮樂所由起,百年積德而後可興也。吾不忍為公所為。公所為不合古,吾不行。公往矣,毋汙我!”通笑曰:“若真鄙儒,不知時變。”遂與所徵三十人西,及上左右為學者與其弟子百餘人為綿蕞野外。習之月餘,通曰:“上可試觀。”上使行禮,曰:“吾能為此。”乃令群臣習肄,會十月。漢七年,長樂宮成,諸侯群臣朝十月。儀:先平明,謁者治禮,引以次入殿門。廷中陳車騎戍卒衛官,設兵,張旗志。傳曰“趨”。殿下郎中俠陛,陛數百人。功臣、列侯、諸將軍、軍吏以次陳西方,東鄉;文官丞相以下陳東方,西鄉。大行設九賓,臚句傳。於是皇帝輦出房,百官執戟傳警,引諸侯王以下至吏六百石以次奉賀。自諸侯王以下莫不震恐肅敬。至禮畢,盡伏,置法酒。諸侍坐殿下皆伏抑首,以尊卑次起上壽。觴九行,謁者言“罷酒”。御史執法舉不如儀者輒引去。竟朝置酒,無敢歡譁失禮者。於是高帝曰:“吾乃今日知為皇帝之貴也!”拜通為奉常,賜金五百斤。通因進曰:“諸弟子儒生隨臣久矣,與共為儀,願陛下官之。”高帝悉以為郎。通出,皆以五百金賜諸生。諸生乃喜曰:“叔孫生聖人,知當世務。”九年,高帝徙通為太子太傅。十二年,高帝欲以趙王如意易太子,通諫曰:“昔者晉獻公以驪姬故,廢太子,立奚齊,晉國亂者數十年,為天下笑。秦以不早定扶蘇,故亥詐立,自使滅祀,此陛下所親見。今太子仁孝,天下皆聞之;呂后與陛下攻苦食啖,其可背哉!陛下必欲廢適而立少,臣願先伏誅,以頸血汙地。”高帝曰:“公罷矣,吾特戲耳。”通曰:“太子天下本,本壹搖天下震動,奈何以天下戲!”高帝曰:“吾聽公。”及上置酒,見留侯所招客從太子入見,上遂無易太子志矣。高帝崩,孝惠即位,乃謂通曰:“先帝園陵寢廟,群臣莫習。”徙通為奉常,定宗廟儀法。乃稍定漢諸儀法,皆通所論著也。惠帝為東朝長樂宮,及間往,數蹕煩民,作複道,方築武庫南,通奏事,因請間,曰:“陛下何自築複道高帝寢,衣冠月出遊高廟?子孫奈何乘宗廟道上行哉!”惠帝懼,曰:“急壞之。”通曰:“人主無過舉。今已作,百姓皆知之矣。願陛下為原廟渭北,衣冠月出遊之,益廣宗廟,大孝之本。”上乃詔有司立原廟。惠帝常出遊離宮,通曰:“古者有春嘗果,方今櫻桃熟,可獻,願陛下出,因取櫻桃獻宗廟。”上許之。諸果獻由此興。贊曰:高祖以征伐定天下,而縉紳之徒聘其知辯,併成大業。語曰:“廊廟之枝材一木之材,帝王之功非一士之略”,信哉!劉敬脫挽輅而建金城之安,叔孫通舍枹鼓而立一王之儀,遇其時也。酈生自匿監門,待主然後出,猶不免鼎鑊。硃建始名廉直,既距闢陽,不終其節,亦以喪身。陸賈位止大夫,致仕諸呂,不受憂責,從容平、勃之間,附會將相以強社稷,身名俱榮,其最優乎!
卷四十四 淮南衡山濟北王傳 第十四
淮南厲王長,高帝少子也,其母故趙王張敖美人。高帝八年,從東垣過趙,趙王獻美人,厲王母也,幸,有身。趙王不敢內宮,為築外宮舍之。及貫高等謀反事覺,並逮治王,盡捕王母兄弟美人,系之河內。厲王母亦系,告吏曰:“日得幸上,有子。”吏以聞,上方怒趙,未及理厲王母。厲王母弟趙兼因闢陽侯言呂后,呂后妒,不肯白,闢陽侯不強爭。厲王母已生厲生,恚,即自殺。吏奉厲王詣上,上悔,令呂后母之,而葬其母真定。真定,厲王母家縣也。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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