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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
當天晚上,政委馬天生主動上門拜訪李雲龍。兩人握了手,先是寒喧了幾句。李雲龍吩咐鄭秘書倒茶,然後先坐下了。用手拍拍沙發道:“坐嘛,不要拘束,隨便點兒。”馬天生很有涵養地笑笑,坐下了。“馬政委很年輕呀,哪年參加工作的呀?”“1943年入伍,今年45歲。”“嗬,年輕有為呀,1943年……我在幹啥呢?哦,想起來了,帶著我那獨立團在晉西北已經打出一塊不小的地盤了,說是一個團,其實兵員有六幹多,快趕上當時的一個師啦,那時抗戰快勝利了嘛。”“是啊,李軍長是老資格了,我來之前聽幹部部的同志介紹過,我要好好向老同志學習呀。”“喲,學習不敢當,互相學習吧,其實老同志有什麼?不過就是參加革命時間早點兒,工作經驗豐富點兒,仗打得多一點兒,沒什麼嘛,咱們這個隊伍一直有這個傳統,老同志嘛,多擔點兒責任,給年輕的同志多把把關,把自己的經驗多傳授一些,僅此而已。”“感謝李軍長對我工作的支援。”“你不要怕,大膽工作,工作上有啥困難,就只管來找我,這個單位師團一級的幹部都是我在抗戰和解放戰爭時期帶過的兵,人頭熟,也比較聽話。”在一旁倒茶的鄭波也聽出來了,馬政委的謙虛話被軍長毫不客氣地接收了。
“馬政委一直是搞政工的?”“是的,調來之前我在××軍××師任政治部主任。”“哦,連升三級,你們搞政工的如今吃香啊,我們這些搞軍事的老傢伙也該考慮考慮讓位啦,仗沒得打了,用處也不大啦,總得給年輕的同志創造點兒條件嘛。”“李軍長,我剛來,對本市‘文革’運動的情況還不是很瞭解,您是不是給我簡單介紹一下?以便我開展工作。”“這很簡單,就像報紙上說的‘革命形勢一片大好,不是小好’,還有,‘階級敵人一天天在爛下去,我們在一天天好起來’,就是這樣。”“您能不能說得具體些?”“具體可就不好說了,本市造反派分為兩大組織,天天吵來吵去都像烏眼雞似的,都自稱左派,要求軍隊支援。我說,好,都是左派,我都支援。這也不行,說我和稀泥,搞折衷主義,沒有原則。那就沒辦法了,我想還是讓他們自己吵出個子醜寅卯來再說吧。”馬天生微微一怔,覺得這位軍長的話有些刺耳,怎麼能這麼說呢?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是毛主席親自發動的,是關係到黨和國家千秋萬代永不變色的大是大非問題。只要有人群的地方,就會有左中右之分,就必然會有兩條路線的鬥爭。馬天生的邏輯思維是很清晰的,既然群眾分為兩派,那麼肯定應該是左派和右派之分,要都是左派就沒有必要對抗了。解放軍支援左派,這是中央的戰略部署。而這位李軍長的情緒卻很成問題。
馬天生是個有豐富經驗的政治工作者,在情況不明時,他決不會發表自己的觀點,今天一點兒小小的“火力偵察”,就發現了不小的問題。“李軍長,我先告辭了,希望咱們今後合作愉快。”“那就不留你了,鄭秘書,替我送送。”馬天生走出門時還琢磨,他好像剛剛被一個首長接見過,心裡一時找不到正軍級幹部應有的感覺了,他明顯感到,這個李軍長不是個好共事的人,此人太傲慢,簡直是目中無人,此外,他隱隱約約感到,此人權有可能是那個司令部的人。
其實馬天生也未必就看得起李雲龍,他認為自己從軍二十多年爬到正軍級,這是有原因的,除了有些老首長提攜,主要還是靠自己的才幹。馬天生在南京政治學院學習時,他的學習成績很好,讀了大量的書,尤其是對馬列經典著作的研究有相當深的造詣,厚厚的一本《資本論》快讓他翻爛了,在當時的部隊政工幹部中,像馬天生這樣隨口就能引用馬列經典的幹部確實極少,平心而論,就理論水平而言,馬政委一開口,像李雲龍這樣的老粗,只有乖乖聽著的份。馬天生人品並不壞,當過學雷鋒標兵和學習《毛著》積極分子,他也曾像雷鋒那樣雨夜揹著老大娘走十幾裡地,周圍的戰友們誰家有了點兒困難,馬天生知道後會毫不猶豫地解囊相助。做這些事的時候,他是很真誠的,絲毫沒有沽名釣譽的意思。對於上級的指示他從來都是堅決執行的。雷鋒同志那句座右銘:對同志要像春天般的溫暖……對敵人要像嚴冬一樣冷酷無情。這也是馬天生最為推崇的並身體力行去做的。問題是,這年月,同志和敵人的概念是很模糊的,角色也經常發生錯位,經常有這種現象:上午還是同志,下午就成了敵人。解決起這類問題,馬天生是毫不含糊的,上午給他“春天的溫暖”,下午就給他“冬天的冷酷”。馬天生在組織部門找他談調動工作時,就多了個心眼兒,他要弄清楚這個將要與他共事的軍長的資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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