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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革文化的命,那麼誰願意革命就革命好了,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問題是這兩個造反派頭頭已經不滿足於革文化的命了,他們要搞武裝革命,而且動靜越鬧越大。要動用坦克大炮了。這就觸犯丁大多數原本想過安分日子的老百姓的利益了。革命了一輩子的李雲龍終於對革命這個字眼有了比較深刻的認識,他認為自己有責任制止這種胡鬧式的革命,儘管這樣做要承擔極大的風險,甚至有可能招來殺身之禍。
李雲龍盯著對面的馬天生,突然覺得這傢伙挺可憐。他想,就算我李雲龍文化低,可我學會了思考,可你狗日的倒是一肚子的學問,講起革命和理論來頭頭是道,可那是你思考的結果嗎?你頂多是個學舌的鸚鵡罷了。你那些理論哪個是你自己思考出來的?他真的可憐起馬天生來了。
他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和風細雨地說:“老馬,咱們應該商??一下,武鬥一定要制止,再這樣打下去這個城市就完了,不知要死多少人呢。你看是否可以這樣辦,第一,馬上和省軍區聯絡,消除對立,聯合制止武鬥。都是解放軍嘛,怎麼能自相殘殺呢?第二,確保軍事禁區、軍事機關、軍火庫的安全。宣佈如有衝擊上述目標者,格殺勿論。第三,和省軍區協同行動,宣佈軍隊不介入地方派性爭端,共同收繳兩派的武器,這一點絕不能含糊,必要時不惜動用武力。”馬天生認為今天李雲龍提出的幾點建議很不像話,他好歹是個軍級幹部,怎麼連原則都不講了?這已經不是和馬天生個人的矛盾了,這是直接對抗中央文革的行為,難怪毛主席說黨內有個資產階級司令部呢,軍內也一樣,這個李雲龍對“文化大革命”的牢騷可不少,分明就是那個司令部的人,此人大不識時務,也早晚要倒黴。
馬天生拿出一份《解放日報》說:“李軍長,這是篇重要社論,題目是《”文攻武衛“是無產階級的革命口號》,我覺得我有必要給你念一段,算是咱們共同學習社論吧。你看,社論指出:對於階級敵人挑起的武鬥,我們一是反對,二是不伯。我們對付的辦法,就是‘文攻武衛’,我們一方面文攻,擺事實,講道理,從政治上揭露、孤立、批判、打倒敵人,教育受矇蔽的群眾,一方面武衛,當一小撮反動傢伙拿起棍棒刀槍向我們撲過來時,我們就給予堅決反擊,直到對他們實行無產階級專政,徹底粉碎其猖狂進攻……好,咱們就學到這裡。老李,我認為你剛才的幾點建議是極端錯誤的,是和中央文革小組的精神背道而馳的。因此,我不同意。第一,省軍區一些負責人屬於隱藏在軍內的走資派,他們公開支援反動組織‘井岡山兵團’,向他們提供武器彈藥,並派出作戰參謀指揮武鬥,這是向無產階級專政的猖狂進攻,他們的行為已經走向了反面,這筆賬早晚是要和他們清算的。第二,有訊息表明,近日中央文革要對本市的問題進行表態,將宣佈‘紅革聯’為革命左派,支援革命左派是我們野戰軍義不容辭的責任。在左派遭到反革命組織的進攻和屠殺時,如果我們坐視不管,那還要我們解放軍幹什麼?第三,毛主席教導我們:革命是暴動,是一個階級推翻另一個階級的暴烈的行動。對付‘井岡山兵團’這樣的反動組織,應毫不手軟地進行反擊,絕不可有婦人之仁。城市打平了是小事,將來可以重建,我們不可只算經濟賬,不算政治賬。現在死幾個人是值得的,如果反革命分子得逞,我們幹百萬人頭就要落地,紅色江山就要改變顏色……”
李雲龍終於忍耐不住了,他猛地一掌拍在桌上,吼道:“馬天生,你少他孃的賣狗皮膏藥,這些狗屁話我聽得多了,用不著你來上課,誰是左派,誰是右派不是你說了算,也不是中央文革說了算,不管是哪派,只要我李雲龍一天在這個位於上,誰敢衝擊軍事禁區,搶奪武器,誰想毀了這座城市,我就堅決鎮壓,絕不客氣……”他掃了馬天生一眼,兩眼射出寒光,用鼻子哼了一聲:“我先把醜話說在前邊,哪個狗孃養的想吃裡扒外,挑動武鬥,想靠這個找臺階向上爬,拿國家財產、軍隊的榮譽、老百姓的生命當自己晉升的臺階,不管是誰,老子就像宰雞一樣宰了他。”就算馬天生再有涵養,也被李雲龍粗魯蠻橫的態度深深激怒了,他猛地站起來,臉漲得通紅地說:“李雲龍,你不要太狂妄了,就憑你剛才說過的話,就可以定你個現行反革命,你對抗中央文革,對抗‘文化大革命’絕沒有好下場。”李雲龍傲慢地把雙臂抱在胸前冷笑道:“老子一口唾沫一個釘,說出的話就沒有打算收回去,這條命反正是揀來的,已經白賺了二十多年了,這個腦袋子彈都不怕,還伯你的帽子?你這話也就是嚇唬牆窟窿裡的耗子。值班參謀。”他大吼道。一個值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