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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你們還在這兒坐著?我去看了地形,批鬥大會的會場已經佈置好了,明天他們就要把軍長押來了,機會已經送到咱眼皮底下啦,再不動手就沒機會了,你們要是怕事,就別管了,我來辦這件事。”段鵬和林漢覺得梁軍的話有點兒不對味,什麼話?老子們什麼時候怕過事?這不是他媽的狗眼看人低嗎?段鵬斜眼瞟了梁軍一眼哼了一聲:“你懂規矩不懂?我這隊長還沒被撤職呢,用你來瞎攙和?去去去!給老子一邊兒涼快去。”
梁軍一聽更是火冒三丈:“你他媽的少拿隊長牌子來壓人,老子不喝這一壺,我就看不慣這個,有什麼呀?大不了就是搭進條命進去,老子不稀罕這條命,不像有些人似的,關鍵時刻就想當縮頭烏龜……”段鵬怒道:“你小子罵誰?怎麼跟瘋狗似的,逮誰咬誰?”“啪!”梁軍把手裡茶杯摔在地上,碎玻璃和荼水濺得到處都是,他輕蔑地挑釁道:“誰認就是罵誰,怎麼樣?老子什麼都怕,早不怕嚇唬,老子不喜歡逗嘴皮子,誰有種就去後面找個場子練練去。”段鵬竄起來吼道:“操!給臉不要臉,走!老子和你討教幾招,咱們分隊也真他媽的邪門啦,是個人就覺得自己是什麼武林高手。”林漢也火了,站起來吼道:“我說你們有完沒完?事情當然要幹,這不是正商量著嗎?都他媽的什麼時候了,還有工夫切磋拳腳?怎麼火氣一個比一個大?都他媽的坐下。”正劍拔弩張的兩個人一聽,又一屁股坐下不吭聲了。
林漢說:“我看也別商量了,這事用不了幾個人,我帶幾個人去就行了,你們倆就別去了。”段鵬不愛聽了:“廢話,憑什麼你去?你是三頭六臂咋的?”林漢說:“問題不在這裡,我想的是,把人搶出來怎麼辦?1號的脾氣你們都知道,他不會躲起來,反而會臭罵咱們一頓。還有行動時不能傷人,這也增加了難度,那些警衛都是些不知深淺的頭小子,要是和咱們胡打蠻纏,鬧不好會一怒之下宰了他們。”段鵬說:“算啦,咱們也別爭了,乾脆誰也別叫了,就咱們三個行動,再有幾個人配合一下,一會兒咱們仔細研究一下計劃,要一環扣一環,絕不能出岔子。我可說清楚,這是他媽的掉腦袋的事;誰有顧慮現在就說話,要是幹,將來天塌下來咱們三個頂就是。”
梁軍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說這話才算條漢子。老段,剛才對不住啊,別怪我脾氣急,我聽說1號在裡面受了不少罪,咱再不動手,老頭子怕是活不了多久啦。管他孃的,先幹了再說。黨籍、職務、身家性命算什麼?咱不要啦,憑咱們幾個到哪兒混不上口飯吃?事情要幹得不漂亮怨不得別人,只能怨咱自己笨蛋,大不了咱弟兄幾個一起去投奔我二叔去,那邊天高皇帝遠,還能餓著咱們?”段鵬一拍桌子,下了決心:“幹吧!咱們儘量做到不傷人,可要是哪個王八蛋不識相,就算他倒黴啦。現在各人都回家安頓一下,這不是件小事,一定要把家屬妥善安置好,事情要是順利,將來怎麼辦咱們聽1號的,要是辦砸了,那這兵咱不當啦,給他來個腳底抹油兒,反正不能讓人家抓雞似的把咱們抓進監獄,老子住不慣那地方……”
第四十三章
那個年代城市的體育場惟一功用就是集會。當然,開得最多的是批鬥大會和公審大會。這種集會非常乏味,因為程式幾乎是幹篇一律,還沒有見過哪個城市的此類大會有什麼較新的創意,這種現象令許多後世人感到迷惑,難道當年的中國人競如此缺乏想象力和創造力?數億的國民,如此廣大的國土,沒有人為規定的統一模式,怎麼從南到北所有的集會都開得這樣毫無新意?如果讀者不嫌乏味的話,我們不妨沿著當年集會主辦者的思路去領略一下集會的氛圍和程式。會場佈置:主席臺上方當然懸掛著領袖的巨幅畫像,畫像兩側是領袖語錄,呈對稱方式。左:領導我們事業的核心力量是中國共產黨,右:指導我們思想的理論基礎是馬克思列寧主義。其實領袖說出這段話的時候,也根本沒想到,不知是什麼人把這段話肢解成一副時髦的對聯,隨之便在全國蔓延開來,成了約定俗成的規矩。
主席臺前方是掛橫幅的地方,就像一篇文章的點題一樣,橫幅是要表現此次大會的主題,公審誰,批鬥誰,還不能忘了把被批鬥者的名字用紅筆打上叉。首長的長條桌上應該是白桌布,上面放著麥克風,當地黨政軍首長按職務大小排座次,每人身前照例放一隻茶杯,特別需要指出的是,這種帶著把的茶杯的使用也有某種共性,全國如此。可以肯定地說,沒有哪個中央檔案規定在集會上必須使用這種茶杯。由此可見這種隨大溜的思維方式是我們中國人的思維特點。試想,若是用了傳統的蓋碗,首長們坐在主席臺上蹺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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