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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子鳴冤叫屈。”吳玉水大怒:“放你媽的屁,吃裡扒外的東西,開槍時你怎麼不說話?火力掩護是不是你負責的?你他媽打了沒有?你他媽也開槍了怎麼不敢承擔責任?這會兒又裝好人?X你媽的,你早晚是他媽當叛徒的料。”他越罵越不解氣,競掄起拳頭想揍郝明。
馬天生皺著眉頭命令道:“把他拉下去,禁閉三天。”幾個戰士抓住吳玉水往下拖,吳玉水掙扎著喊:“軍長,是我害了你,我對不起你呀,你讓我們用槍托,我沒聽呀,早知如此,我就是讓人家開槍打死也不還手呀……”戴著手拷的李雲龍彷彿忘了自己的囚徒身份。他一聲斷喝:“吳營長,你像什麼樣子?堂堂的軍官讓人拖著走?給我站直了,聽我命令。”這一喝比什麼都靈,吳玉水停止了掙扎,推開了拖他的戰士,似乎重新注入了一種靈性,他挺起胸膛,腳跟一碰,以佇列姿態站得筆直。李雲龍像個佇列教官,一絲不苟地發出命令:“目標,警衛營,向後——轉!齊步——走!”吳玉水像個剛入伍的新兵一樣,擺動著雙臂向前走去……
押解李雲龍的汽車是一輛波蘭生產的“華沙”牌轎車,當汽車從司令部大樓前開出,向軍部大院的大門行駛時,李雲龍從車窗向外望去,忽然發現沿途路邊不知何時競出現一隊隊排列整齊計程車兵佇列,簡直像夾道歡送,頭戴鋼盔、手戴白色手套的軍官和士兵都站得筆直,偉岸得像一片片森林。汽車隊緩緩地向大門行駛,隨著帶隊軍官們的一聲聲口令,軍人們齊嶄嶄向車隊行軍禮,遠遠望去,像一群群雕塑一樣。李雲龍眼眶發熱,他明白這是軍部各直屬單位自發的向1號告別的儀式。工兵營、通訊營、汽車營、防化營、偵察營……好像沒有人組織,全是各單位自發集合的,李雲龍舉起戴著手銬的雙手,向部下們告別……坐在頭一輛汽車裡的馬天生也知道,這些軍禮與他無關。他覺得很不是滋味,他知道,這個軍的很多於部戰士從此算是和他結了仇。
關於李雲龍的關押地點,馬天生和黃特派員發生了點兒小小的爭執。黃特派員認為,應該先關押在本市公安局的看守所,然後準備開個萬人群眾大會,先由革命群眾進行批鬥,然後再在大會上宣佈逮捕法辦,只有這樣,才能教育群眾,震懾一小撮反革命分子。而馬天生畢竟老謀深算,他太瞭解李雲龍在這支部隊的威望了,這個軍的許多師團級幹部都是李雲龍在戰爭時期的老部下,戰火中建立起來的信賴和友誼決不是一句和反革命分子劃清界限就能解決的。馬天生心裡明白,他這個新調來的政委,在這個軍連半點兒根底也沒有,他根本控制不了這支部隊,不但控制不了,而且還有極大的危險,這是支滿員的甲種部隊,李雲龍的死黨比比皆是,誰敢保證不會出幾個亡命之徒?要是在關鍵時刻給你來個小小的“交通事故”或是其他什麼事故,到時候你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就憑這點,李雲龍也絕不能關押在這個城市,應該把他押送到省城去。馬天生把這些想法向黃特派員談了以後,黃特派員的腦門上也滲出了冷汗,他來自京城,哪裡會想到這個城市的階級鬥爭形勢競如此複雜?如此危險?既然如此,那還有什麼好爭論的,把李雲龍押往省城就是了。
押解車隊共四輛汽車,前後是兩輛中型吉普車,上面是警衛人員,中間是兩輛“華沙”牌轎車,馬天生和黃特派員坐前面那輛,李雲龍坐後面的車,兩個高大的戰士把李雲龍夾在後座中間。據說,對付要犯都是這種方式。
李雲龍靠著椅背打起了噸,不一會兒就鼾聲大作。他似乎是和老戰友孔捷、丁偉並肩站在北方國境線上的一個作戰指揮部裡,他們正用炮隊鏡向國境線那邊的縱深處眺望,透過黎明時乳白色的薄霧,他看見成千上萬輛草綠色的蘇制“T-62”型坦克正展開戰鬥隊形向國境線衝來,天空中,密密麻麻的“米格-23”殲擊機和“逆火”式轟炸機從他頭上掠過……哦,戰爭,你終於來啦,李某等你等了十幾年啦。丁偉好像是在和對方的那個國防部長通電話,彬彬有禮的,就像中世紀的騎士:“格列奇科元帥,丁某早拜讀了你的‘斧頭戰術’理論,頭一斧子就要致對手於死地,果然名不虛傳,丁某多年來找不到與閣下切磋的機會,今日能與閣下大打出手,不亦樂乎……”李雲龍高喊道:“老丁,你和那老傢伙廢什麼話?敵人衝上來啦,命令炮群開火……等等,咱們後面什麼也沒有,咱們的坦克大炮呢?咱們的殲擊機、轟炸機呢?
一陣刺耳的剎車聲傳來,李雲龍的腦袋隨著剎車的慣性猛地撞到前排椅背上,他被驚醒,發現車隊停在公路上,周圍亂哄哄的,一大群肥肥的白鵝正在公路上十分優雅地走著,一個穿得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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