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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問也。後年餘,有嫗同一男一婦過獻縣,雲叔及寡嫂也,嫗暴卒,無以斂,叔乃議嫁其嫂。嫂無計,亦曲從。匠尚未娶,眾為媒合焉。後詢其故夫,正某甲也。異哉,卜者不戲,匠不往,匠不往,無從與某甲鬥,無從與某甲鬥,則主人不死,主人不死,則某甲不論抵,某甲不論抵,此婦無由嫁此匠也。乃無故生波,卒輾轉相牽,終成配偶,豈非數使然哉。又聞京師西四牌樓有卜者,日設肆於衢,雍正庚戌閏六月,忽自卜十八日橫死,相距一兩日耳。自揣無死法,而爻象甚明,乃於是日鍵戶不出,觀何由橫死。不慮忽地震,屋圮壓焉。使不自卜,是日必設肆通衢中,烏由覆壓。是亦數,不可逃,使轉以先知誤也。
畫士張無念,寓京師櫻桃斜街,書齋以巨幅闊紙為窗睴,不著一睵,取其明也。每月明之夕,必有一女子全影在睴心,啟戶視之,無所睹,而影則如故,以不為禍祟,亦姑聽之。一夕諦視,覺體態生動,宛然入畫,戲以筆四周鉤之,自是不復見。而牆頭時有一女子露面下窺,忽悟此鬼欲寫照,前使我見其形,今使我見其貌也,與語不應,注視之亦不羞避,良久乃隱,因補寫眉目衣紋,作一仕女圖。夜聞窗外語曰:我名亭亭。再問之,已寂,乃並題於睴上。後為一知府買去,或曰是李中山,或曰狐也,非鬼也,於事理為近。或曰本無是事,無念神其說耳。是亦不可知。然香魂才鬼,恆欲留名於後世。由今溯古,結習相同,固亦理所宜有也。
姚安公官刑部江蘇司郎中時,西城移送一案,乃少年強汙幼女者,男年十六,女年十四,蓋是少年遊西頂歸,見是女擷菜圃中,因相逼脅,邏卒聞女號呼聲,就執之,訊未竟,兩家父母俱投詞,乃其未婚妻,不相知而誤犯也。於律未婚妻和姦有條,強姦無條。方擬議間,女供亦復改移,稱但調謔而已,乃薄責而遣之。或曰是女之父母受重賂,女亦愛此子丰姿,且家富,故造此虛詞以解紛。姚安公曰:是未可知,然事止婚姻,與賄和人命,冤沈地下者不同,其奸未成,無可驗,其賄無據,難以質,女子允矣,父母從矣,媒保有確證,鄰里無異議矣。兩造之詞,亦無一毫之牴牾矣。君子可欺以其方,不能橫加鍛鍊,入一童子遠戍也。
某公夏日退朝,攜婢於靜室晝寢,會閽者啟事,問主人安在,一僮故與閽者戲,漫應曰:主人方擁爾婦睡某所。婦適至前,怒而詬詈,主人出問,笞逐此僮。越三四年,閽者婦死,會此婢以牴觸失寵,主人忘前語,竟以配閽者,事後憶及,乃浩然嘆曰:豈偶然歟。
文水李華廷言,去其家百里一廢寺,雲有魅,無敢居者,有販羊者十餘人,避雨宿其中,夜聞嗚嗚聲,暗中見一物,臃腫團睷,不辨面目,蹣跚而來,行甚遲重,眾皆無賴少年,殊不恐怖,共以破磚擲擊,中聲錚然,漸縮退欲卻,覺其無能,噪而追之,至寺門壞牆側,屹然不動。逼視,乃一破鍾,內多碎骨,意其所食也。次日,告土人冶以鑄器,自此怪絕。此物之鈍極矣,而亦出嬲人,卒自碎其質,殆見夫善幻之怪,有為祟者,從而效之也。餘家一婢,滄州山果莊人也,言是莊故盜藪,有人見盜之獲利,亦從之。行捕者急,他盜格鬥跳免,而此人就執伏法焉。其亦此鍾之類也夫。
舅氏安公介然言,有柳某者與一狐女甚暱,柳故貧,狐恆周其衣食,又負巨室錢,欲質其女,狐為盜其券,事乃已。時來其家,妻子皆與相問答,但惟柳見其形耳。狐媚一富室女,符錄不能遣,募能劾治者予百金。柳夫婦素知其事,婦利多金,慫恿柳伺隙殺狐,柳以負心為歉,婦誶曰:彼能媚某家女,不能媚汝女耶?昨以五金為汝女制冬衣,其意恐有在,此患不可不除也。柳乃陰市砒霜,沽酒以待,狐已知之,會柳與鄉鄰數人坐,狐於簷際呼柳名,先敘相契之深,次陳相周之久,次乃一一發其陰謀曰:吾非不能為爾禍,然周旋已久,寧忍便作寇仇。又以布一匹,棉一束自簷擲下,曰:昨爾幼兒號寒苦,許為作被,不可失信於孺子也。眾意不平,鹹誚讓柳,狐曰:交不擇人,亦吾之過,世情如是,亦何足深尤,吾姑使知之耳。太息而去,柳自是不齒於鄉黨,亦無肯資濟升斗者。挈家夜遁,竟莫知所終。
舅氏張公夢徵言,滄州佟氏園未廢時,三面環水,林木翳如,遊賞者恆藉以宴會。守園人每聞夜中鬼唱曰:樹葉兒青青,花朵兒層層,看不分明,中間有個佳人影,只望見盤金衫子,裙是水紅綾。如是者數載,後一妓為座客毆辱,恚而自縊於樹,其衣色一如所唱。莫喻其故,或曰此縊鬼候代,先知其來代之人,故喜而歌也。
青縣一農家,病不能力作,餓將殆,欲鬻婦以圖兩活,婦曰:我去